忆
梅长苏走后秦般若一个人躺在榻上,暗室里潮湿又阴冷,般若费力的下了床,添了些材火。火炉烧得旺了些,秦般若回到床上。这暗室里除了通往梅长苏的书房没有任何出口,若是有个窗子也好啊,她心中这样想着。蓦地,秦般若不禁想起了少时在益州学医术的年岁来。笙为师傅命她每日清晨就去沽勒山采药,那是贪玩总是要从这座山翻到那座山。
说到益州,便不得不想起那个人来。
“若儿,今日多采些忍冬来...”老者坐在药炉前,不断地搅着锅内滚滚的药液。“是师傅。”
近日沽勒山上总是阴雨绵绵,草木正好得以生长,那忍冬更是喜阴的活物。想到这时,秦般若停下脚步,前方正有一棵忍冬树,上面的忍冬开的尤其好,丝丝缕缕的青黄色,好不惹人。般若不禁加快步子,手正欲去采那忍冬时,便顿在半空中。
人...
莫约二十上下,身上的铁甲沾满了血污...秦般若先用手指探了探男子的气息。呼...还活着,变唤着“大人!大人!您醒醒!”见他无反应,又是一个大男人,自己根本抬不动,只得下山去找源平师兄。
五天后
秦般若正在擦拭这男子额上冒出的薄汗,这几日他一直高烧不退,背部的伤口又有些感染,从那么高的崖山掉下来,竟没有丢了性命,真是福大命大。想着又重新换了变热水擦拭起来。突然,一只大手扣住了纤细的藕臂。“你是谁?...”沉沉沙哑的嗓音,真好听,呃...你在想什么,秦般若?!般若不禁红了耳根。挣脱了大手,般若放柔了声音“你醒了啊,真好...”面前的人眼睛生的很好看,一张苍白病态的脸上,也并没有一丝脆弱。“我这是在哪儿?唔...”男子想起身,却吃痛地一哼。“唉,你别动,躺好了你身上的伤好没好呢!你休息休息,我师傅马上就把药拿来了。”秦般若一把将男子按回床上,变匆匆跑出门外。
“公子这伤倒是有些恼人,从崖上坠落,伤及了肺腑,再加上外伤感染,恐怕要在老夫这间破草屋里待上一段时间了”白衣老者抚着长须说道。“老人家,我现在还好,军中事急,我定不能...”“胡闹!年轻人...怎拿自己的命当儿戏,源平、若儿,你们俩给我看紧他!哼...”赵笙为一扬衣袖,吹着胡子走出去了。“老人家!” 源平一把拦住男子和气的说到“是啊,我看你那身装束,一定是位军大爷吧,你们当兵的身子强硬到是真,可若是拖坏了身子,以后怎么去保家卫国啊!” 秦般若连忙在一旁打哈哈“是呀,大人,您就听我师傅的话吧。”男子看了看面前两人的诚恳,便点头应了下来。“这就对了,大人我师傅是可是在世华佗,您一定会快快好起来的。”
男子看了般若的盈盈笑脸,面容也缓和了些,道:“姑娘不必叫我大人,叫我井言就好。” “我叫若儿,井大哥,你快把药喝了吧!”
日子天天过去,井言的伤也恢复的不错和般若,源平的关系也逐渐熟络起来,知道了般若最爱吃那柚子,而源平则喜欢讲些笑话逗大家开心。乐活的有时竟忘了回到军营中。
一日,源平上山采药,井言帮这般若磨着药材,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井大哥,帮若儿在剥个柚子吧。” “又...今天已经吃了三个了,你干脆换个名字吧,就叫‘柚子’怎么样?” “随你怎么说,我就是爱吃,快剥,我就叫‘柚子’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小心我往你药里加毒蝎子!” “好好好!那你没办法,我们‘柚子’要吃柚子咯。”
之后的几日,井言也总这样唤着般若,“柚子,帮我那一下我的外衣。” “柚子,帮我......” "柚子!"
一声声的“柚子”回荡在沽勒山上,伴着那一阵阵药香,山鸟的鸣叫回荡在幽幽树林之中...即便是井言十日之后便走了,快乐也依旧在那山林中的药庐中。
想想看来,在药庐的那几年,竟是十四岁之后自己最快乐的日子。没有阴谋,没有计策,也没有党争。只有那柚子皮沁人的味道混着苦涩的药香。多好啊...秦般若这样想着。
火炉烧得很暖,秦般若便在它旁边,回到了沽勒山。
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