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汪清泉(散文)
黄思湾,是一个地名,来历不得而知,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它三面环山,只有朝北方向一个出口,只有一条街道。它分成三大块:东屏巷、南屏巷、西屏巷,居住着过万的央企大厂——大冶钢厂的职工家属。这里的水资源也很丰富,南屏巷后面的山上有一条大的山泉瀑布,东屏巷的山上有一条小溪顺山而下,山边有一处很大地下泉水,三处水流经一个长港汇入长江。而我要说的就是这处地下泉水。
这地下泉水很是旺盛,这里专门建了一座泵站,供整个黄思湾的居民用水。泵站旁边溢出的泉水形成一个池塘,鱼翔其中,清澈见底。小时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常在那儿玩耍,渴了就喝上几口泉水。我敢说,这泉水,比现在市面上什么什么的矿泉水好喝得多。那个年代,不是每家都安装水管的,而是在居民的住房前,设置若干个取水龙头。人们常常是排队取水,轮流洗衣,也正好拉拉家常。这泉水,冬暖夏凉,冬天洗衣服不冰手,夏天直接喝,清凉爽口,也没听说谁喝了拉肚子之类的事。这泉水,就像一首温馨的小曲,流淌在千家万户。而在当时,全市只有黄思湾的居民享受地下泉水之恩泽。其它的全是由供水公司供水,冬冷夏热,更不能直饮,常常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
岁月更替,环境变迁。如今,山泉、瀑布,小溪,早已干涸。那条长港已被盖上水泥大板,用来排污和在偶发的山洪下来作为排水泄洪了。唯有那汪地下泉水至今还在出水,只是少了许多,小了许多,被一家私企圈进势力范围了。黄思湾的居民,再也无福消受这甘冽清泉了,那留存舌尖的甜韵,也成了黄思湾居民的一段抹不去的美好的记忆。
我已离开黄思湾三十多年了,每当我回味起那汪清泉,感慨油然而生:那些美好和谐的大自然,在所谓的现代文明面前,变迁、变异,变化,我们除了珍藏记忆和几声叹息,还能说什么呢,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