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玩笑

图片发自简书App

今天在电梯里,我看到一只狗的身躯上顶着一颗人的头颅,他望着我,眼神惊诧,如同我见到他一样古怪。我很纳闷,明明这个家伙才是个怪物啊,怎么敢用如此的眼神来看我?,简直岂有此理!但转念一想,这个空间里只有我和它,它看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惊讶?莫非我是个怪物?而它才是个正常的“人”?我对确信无疑的事产生了怀疑,我听见自己的心底里在偷偷地问:我的判断真的那么可靠吗?我不敢回答。只想赶快听到第三个声音!可是我的怀疑又来了,难道第三个声音一定就是正确的吗?假如这电梯里还有第二个狗身人面,难道就能证明我是一个畸形的怪物???我期待一个所谓公证的声音,我想迅速逃离电梯这个狭小的铁皮盒子,逃离这个怪物。但我又莫名地胆怯,我心里隐隐担心,我怕,我怕当这个铁皮盒子打开的时候,我会看到一个狗身人面的世界!

正恐惧中,电梯到了某个楼层,停靠了下来。门忽然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人形,我大喜过望,一块石头落地,终于找到了证明我正确的佐证,而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佐证狗身人面的家伙是否认同。然而当来人进了电梯,我们三个都惊呆了,进来的是一个人身狗面的家伙!天啊,我们又去让谁来为我们公证呢?世界是狗身人面的世界?人身狗面的世界?还是我的世界?而那个判断的人又是凭什么来判断?我们三个对望了一下,狗身人面摇起了尾巴,人身狗面吐出了红红的舌头,似乎它两个达成了默契,我呢 我该怎么办,我极力地向狗身人面的家伙挤挤眼睛,撅撅嘴吧,示意它我们的共同之处,又向那个狗面人身秀了秀肌肉,摆了个pose,示意它我们是同宗,然而,带毛的似乎和带毛的更容易亲近,很快,我被他们两个视为了异端!受到了来自它们的嘲笑和敌意。我只有退居到电梯的一角,蜷缩在那里,又羞又恨,羞得是我活在这以狗为美的世上,恨得是自己不能长出一条粗大的尾巴。我想,我只有等待,等待电梯到站的一刻,管他是人是狗,最终总要有个终结,我豁出去了,如果是我彻头彻尾的错了,我宁愿选择死!

就在这时,电梯又到了一站,门忽然打开,外面的白光刺得我眼睛一阵眩晕,眩晕退却之后,我喜出望外地看到了一个真正的人形出现在眼前。他人身人面,是一个标致的美男子,方正的面庞,挺直的鼻梁,利剑一样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到他我几乎都要哭了,又激动,又委屈,在他面前,自己简直像个没出息的娘们儿。电梯的铁皮盒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两个家伙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听到吱吱嘎嘎电梯下降的声音。我的心情好转了许多,从角落里站直了身杆,带着不无炫耀的神气,和进来的壮汉打起招呼。一声、两声,他居然都没有回头瞥上一眼。我终于禁不住急于求证的心理,再一次向他大声地打招呼。这时,他猛然转过头,两眼直视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我赶紧打量自己一下,看我有无于人的尊严所不妥之处,在确信没什么问题后,我再次向他望去。忽然,他向我皱起了鼻子,呲起了獠牙,紧接着发出了沉闷的“汪!汪汪” 。我当即便晕死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醒过来了,四处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我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看不见这个世界,自然也就省去了许多的是非判断,免去了诸多的烦恼,否则我脆弱的神经几乎要崩碎了。这时,一只温柔的手忽然拂过我的头顶,充满爱意地轻揉着我的耳廓。这是一只女子的手,从她顺滑的皮肤到微微散发的芳香,我立刻就感觉了出来。我轻轻地把头依偎过去,依在她温暖的身上,她的身上有阵阵的暖流传到我的心底,瞬间便抚平了我心里的惶恐和不安。 我看不清她的面孔,只有道微弱的光,淡淡地照亮了她一线脸庞,那是圣母一样的脸庞,圆润、慈祥,美好;她似乎应该配合着卷曲的长发和小巧的嘴唇,她一定还有一双细长、纯净的眼睛。我很想看清她却不能,也没有勇气,我怕我的心再次遭遇不期的打击,我愿她永远是我心里的那个最美的面容。我听到她轻轻哼唱着歌儿,虽然十分轻柔,但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那是人的语言,那是我久违了的声音。我激动了,激动地迎向她的脸颊,忽然,我感到自己的鼻头有一丝湿润,脸颊上也格外地发痒,这时她的手指抚摸过来,我分明地感觉到,她的手指从我脸上的毛发里面穿过,一直捋到了我的耳朵尖,而我对她表现出来的激动和亲昵居然、居然是摇着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我再次晕倒,眩晕中我看清了那个搂我在怀里的天使,也看到了自己那一身亮如黑缎的皮毛。唉~上帝啊,你真会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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