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天里的雪

1

南生、云礼和阿右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形影不离，即便南生是个姑娘，云礼和阿右去河里洗澡时，也会叫上南生。

初中时，南生和云礼搬去了镇上，好像一下子和阿右离了好远。那时候南生和云礼在镇上上学，最初放假后都会回村子里，叫上阿右一起，不过没多久，云礼在学校迷上了篮球，认识了一群新的伙伴，而南生报了几个兴趣班，课后会和几个小姐妹，一起去给云礼加油。

南生和云礼越来越少回村，和阿右在一起的时间也渐渐减少。

女孩好像总是比男孩要早知事，看着云礼在球场上的英姿，南生渐渐懂得爱慕之情，南生会在云礼下球场后接过她手里的水时，脸颊微微泛红，会在放学后，看着云礼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慌乱地打掉，然后脸一路红到耳根。

南生偶尔会气云礼和别的女孩走得过近，她总会想，这是多么的不公平，在南生发现自己喜欢云礼后，云礼还依然停留在小时候一起，可以上山抓鸟，一起下河洗澡的地方。南生想她和云礼之间可能隔着一段无法跨越的时光，她快了那么一步，所以注定只能受伤。

南生在放假后，独自一个人回了村里找到阿右，她和阿右说着她近期的苦恼，阿右不会安慰南生，只是陪着她傍晚的时个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晚霞，夜晚又陪着南生一起去抓夏天的知了。

南生在走的时候，郑重地和阿右说，希望阿右考上镇上的高中，这样他们就可以还在一起，他们还是那形影不离的三人行。

2

果真，阿右考上了镇上的高中，和南生云礼同一所学校，高中重新开始后，许多认识的同学都分开了，当然也包括南生恋恋不忘，和云礼走得特别近的女孩。

云礼和南生为了庆祝阿右的到来，三人约好去爬山，并且打算在山上露营。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南生他们在上山后下起了大雨，云礼和阿右匆匆地找到块平地，架起了帐篷，三人躲在帐篷里，看着对方湿露露的样子，都大笑起来，所有丢失的时光好像在这一笑中，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高中后，云礼会带阿右一起打球，一起逃课去上网，两个男孩也学会了抽烟，他们开始理解异性之间的距离，不再如小时候一般，做任何事都会带上南生。

南生是个好学生，从小成绩非常好，她会在云礼和阿右逃课的时候骂他们，会在他们上网时，站在他们身后，扯他们的耳朵，而抽烟这件事，南生却默认着，从来当不知道，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默契。

高二分班时，三人一同的选择了学理，只是可惜的是阿右分到了另一个班，班级之间分开在不同的教学楼，两栋楼之间就好像他们村里的小河般，两两相望。

同班后，云礼会常常探过身，横在南生和他之间的课桌上，和南生挣抢她的作业。

中午去食堂吃饭，云礼也会经常性的不叫南生，南生跑到食堂时，云礼和阿右已经坐在食堂里，阿右会帮南生把饭打好，而云礼则是抢过南生碗里的菜，每次都让南生气的大叫，可是却在看到云礼吃下她吃过的菜时，羞红了脸。

南生的小姐妹偶尔看到会说，你不觉得你们三人的情况很复杂吗？

有一回，云礼和阿右约好了一起打球，那天有个比赛，南生赶去给他们加油打气，云礼和阿右在中场休息时，都会跑来南生身旁，拿过她手上的水，那次，南生走得及，只买了一瓶水，两人走了过来，刚好一起拿到了水，双手相碰，四目相望，没有电火石光，却似乎都在眼底藏有暗流。

3

高三了，生活开始变得繁忙，三人的情况渐渐再次变好，麻烦的事就留到高考以后，现在所有人眼前最大的障碍只有高考。

可是生活总是那么不如人愿，高三下学期，云礼和人在学校后的小树林里打架，阿右赶了过去，在有人拿起一块砖头往云礼脑袋上砸过去时，阿右上前挡下了，南生赶到的时候就只看到阿右的血，像自来水一样的从额头一直不停的冒出来。

救护车刺耳的声响很快到来，南生害怕极了，脸埋在云礼的颈间，不可自遏的痛哭出声。

医院里长长的走廊，紧闭着门的手术室里的阿右，沉默着不说话的云礼和害怕又伤心的南生，窗前的云半明半暗着，似乎喻着三人的命运在这刻改变了走向。

阿右度过了危险期，额头上缝了很多针，医生说会留下永久的疤痕，可自阿右醒来后，云礼一次也未来过，南生总会抱怨，阿右便会劝说南生，云礼有苦衷，只是云礼的苦衷是什么，阿右却不肯再说。

几日后，南生还是知道了，初中时和云礼走得极近的那个女孩，来找云礼，她在自己学校被人欺凌，说自己无人可找，只能来求云礼帮忙，云礼帮她赶走了那个欺负她的男子，男子认识许多社会人士，找了些兄弟，威胁女孩把云礼约在学校后的小树林里。

阿右知晓此事，怕南生担忧，这才瞒着南生匆匆赶了过去，只是不想他们人多，又约在学校后面，有人看到了，传到南生的耳边，南生叫了老师赶过去时，便只看到衣衫不整的云礼和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阿右。

在高考前的半个月里，南生没和云礼说过一句话，偶尔阿右想替云礼解释几句，都会被南生瞪着他不善的目光挡了回来。

南生也会委屈，出现这样的事情，南生只是想云礼亲自和她解释几句，可云礼似乎比南生还要生气，在学样两人碰见时，云礼每次都当不认识般，垂着眼脸，从南生身旁安静的走过。

4

南生总想再等等，等考上了大学，一定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骂云礼几句。骂他为了女人害苦了自己的兄弟，骂他为了那个女人这么久都不找她。

可是高考过后，南生见不到云礼了，她找了许多地方，问了许多人，但没人知道云礼去了那里，南生一下子就变得很没精神，苍白着脸，眼里坠落的泪，刺痛着另一个人的心。

阿右知道云礼的去向，可是他永远也不会说，这是他和云礼的约定，三个人的感情，总有一个人会退出。

云礼欠了阿右，所有只能选择退出，此刻的他坐在飞往英国的飞机上，看着云彩想像着南生的脸。

告诉自己，他往后的归途只能是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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