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0点,在这个时刻,我曾读过书看过电影写过代码阳台独自抽烟北操与人喝酒仰望星空,也曾高教园区夜跑听风声呼啸过发梢看过零点首映电影散场时溜进网吧到天明,或与好友开黑在快拆掉对面基地时一起点了投降在聊天框里打了个笑脸不为啥因为好玩,我总觉得这个时刻分隔了新一天与旧一天,就像左脚踏进今日右脚还留在昨天一样,很少在这个时刻以前进入睡眠,而睡眠于我也不过是另一种换了形式的清醒状态,梦境又只是逃避现实的代名词,就算你知道梦一定会醒,但躲在那个世界里多待一分,便离现实又远了一分,我的世界从来都是兵荒马乱的喧嚣而不是安静无声的。
我很少失眠,总是在接触枕头不久后就深深睡去,当我脑垂体开始大量分泌褪黑素,而我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时,我便知道,另一种精彩正准备登场。
再次睁眼,我知道我在梦里,木质的桌板和窗外的阳光,又回到了高中学校的教室里,头顶是电风扇吱呀呀的转,同桌扭头看了我一眼又忙着和隔壁的女孩聊些有的没的,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说着三角函数Sin,Cos,tan的计算方法,我再次确认了一下,没错,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多次的梦回高中,也有几次睁眼是回到了正在考试的时刻,安静的教室里只剩下笔尖稀稀疏疏摩擦直面的声音,眼前作文卷子只写了个标题,同桌像看傻逼一样看我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还有半小时交卷还不快写,妈的昨晚又干嘛去了?我说没干嘛去啊,就是觉得困所以睡了一觉而已,我也只能这样说,总不能告诉他我此时人在大学寝室床上磨牙打呼梦里却回到了高中吧,我可不想他再用那种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盯着我再看一次。
曾读过佛洛依德的《梦的解析》,书里说,梦是现实的另一种反映,是弥补现实中的不足的反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我梦过离世已久的亲人,也梦过曾留下深刻记忆的场地,有一段时间这些梦每晚出现,使我分不清究竟梦境和现实,究竟是此刻我在高中却梦到了未来的大学生活,还是此刻我在大学却梦回过去的高中岁月,但后来我肯定了后者才是真实,那次我梦到已经离世的奶奶却还已然健朗的在我们身边,奶奶说清明快到了该做龟粿了,而我却清晰记起奶奶出殡那天我在角落里无法止住眼泪可想起奶奶说过男孩子不能哭最后还是抹干泪回到了送葬的队伍里送奶奶走完最后一程。
后来我试着去接受这些清醒梦,用最舒服的姿势进入其中,去享受它让我回到片刻的过去,现实中真是有太多不顺,一个人和千万人口的城市,身边无真心之人,未来又在迷雾中,而这些梦总在夜晚安慰了我躁动不安却不知所措的灵魂,老一辈总爱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日无所思,夜却愿我所梦。
上古神话中有一种梦貘的神兽,在传说中,梦貘会在每一个天空被洒满朦胧月色的夜晚,从幽深的森林里启程,来到人们居住的地方,吸食人们的噩梦,梦貘会发出如同摇篮曲般的轻声鸣叫,让人类在这种声音的相伴先甜睡,之后将人们的噩梦慢慢地、一个接着一个地吸入囊中。梦貘在吃完人们的噩梦之后便又悄悄地返回到从林中,继续他神秘的生活。
不如梦一场,好梦还是噩梦我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