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在北方,很多习俗可能和南方不同。
比如说拜年,虽说都是一样的祝福彼此,但很多不同于其他。
今年第一天我是起来的比较早,其实哥没时间回来,很多时候我很想很想让他们回来。
母亲岁数大了,总是念叨着哥他们一家人。
是啊,老人一辈子不就是想图个团圆吗?他们一年又一年再是辛苦,也是不会说出一个苦字。可过年的时候心里很是期待儿女的到来。也许如此,变得有点着急。
哥没回来确实是有原因的,母亲能理解,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我能感觉到母亲一天一天变老,所以早上拜年之前我起来了。我拿起一盘鞭炮挂在院子里的晾衣杆上,说实话,过去都是哥放炮,我从来不放的。小时候就害怕听到响声,所以一直没有接触。可是今年不同了,我硬着头皮摆弄了半天,最后还是找点鞭炮上的包装纸,慢慢撕了下来,拧成一股,作为点燃的延伸吧。
鞭炮声响起的时候,我早就跑到屋子里堵着耳朵,不敢去看。
“像极了你小时候。”母亲还没起床,她笑着对我说。
我一直没有松开捂着耳朵,直到鞭炮声停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母亲没有起来,她就休息这两天。平时都在务工,比较辛苦。
我打开柜子,拿了一个盘子,小心翼翼的在盘子里放了瓜子,糖果,还有手工做的爆米花,按照我们这儿的习俗,早上全村都来相互拜年,彼此祝福,所以提前准备了下。
母亲又过了会才起来,她说:“你看,你哥和你嫂子不来,要来多好,他们可以张罗了。”
我明白,可是很无奈,就对母亲说:“妈,他们不是忙嘛,家里有我呢,虽然我不会做饭,不会张罗,呵呵,我可以学,现在就学。你坐在椅子上说一声就行了。”
母亲说:“就是得学,长这么大都不会做饭。”
“嗯嗯,学,你说说看,我慢慢学着。妈,新年好啊。你歇着,让我来。”话音落下,就听着母亲说的摆好了桌椅,都是待会拜年准备的。
天亮了的时候,堂哥来了,给母亲拜过年,我和他们一起去村里逛逛。
母亲嘱咐着说:“拜年的时候一定要去正屋,不要在路上,也不要在院子里。记住了。”
“记住了妈。”
拜年已经开始了,每一大家人都聚在一起,挨家挨户的彼此祝福。
我们从村东头开始的,见了长辈,到了屋里,先是说了句新年好,然后向他们磕一个头。一来祝他们健康长寿,二来算是忙碌了一年给他们报一声平安!
老人们非常高兴,总会拉着我们的手嘘寒问暖,然后拿出家里最好的点心给我们,有时我们不要,他们会拉着不放手,抓起大把大把的好吃的就往我们口袋里塞,搞得有点不习惯了。不过这就是我们这儿的拜年。
就这样,一家,接着一家。
我们村里一百多户人家,一个上午才能走过。基本上回来的时候也吃饱了,口袋里塞的满满的,鼓鼓囊囊的像个孩子。
中午到家的时候,母亲准备做饭。我跑了过去,说妈让我来试试。
母亲没让,说你可以看看吧,坐在锅门口,先学会烧火吧。
我马上就坐在锅门口,开始烧火,你还别说,都有十多年没有烧过了。
烧着锅,和母亲唠唠嗑,我觉得是回家过年最幸福的事,比得上山珍海味,比得上喝酒打牌。
我有时也会难过,时光啊你慢一点离开,好让母亲不再变老。
看着母亲蹒跚的身影,总会莫名的心痛。是啊,母亲上了岁数了,可是每天还在不停的做着苦力,多少次和她说了,我知道是徒劳无功。有时我也会想,是岁月不饶人沧桑了我们?还是光阴似箭模糊了岁月?
母亲说着说着又提到了哥他们一家:“你看你哥也不来,来多好,来了给他们做肉吃。这过年也不知道他们舍不舍得买点肉,舍不舍得买点年货?也不知道你侄子又长高了没有?不知道你嫂子的胃病好些了没?上回打电话你哥说牙疼,不知道还疼不疼……”
我知道母亲一直牵挂着哥一家,是啊,哪有老人不疼孩子的啊。即使他们早已成家立业,即使他们也成为了父母,但在老人的眼中,他们仍然是孩子,永远长不大,永远需要嘱咐关心着。也许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多唠叨几句,多提醒一下,心里才会放下。
我不知说些什么,也不知如何表达。坐在一旁听着母亲的话,感慨万千。
其实每次回来,我不喜欢出去逛街溜达,不喜欢喝酒打牌的场面;我只记得把自己带回家给母亲看看,只想陪着母亲聊一聊生活琐事,说一点憧憬中的未来,就够了。
莫文蔚唱的《当你老了》很有感触,每次听着听着都想找个角落独自难过一会。
我想给解忧杂货店的浪矢老爷爷写封信:真希望天下父母永远年轻,永远幸福,你说呢?
而仿佛之间就有了回信,“啪”的一声落在牛奶箱里,我想不用打开都能看到浪矢老爷爷的心思:百美为善孝为先!趁着年轻,多多孝顺父母吧。你不用天天给他们在网上买东西,或者寄钱,做着你认为对的事情。他们想要的,并不一定是你送来的这些。常常把自己带回家,就是给他们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