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死,生死对于我来说无所谓。
――十五岁白血病患者
在二十岁以前,未曾经历过生死。便觉得“明天和意外不知谁先来”这句话很矫情;在二十岁以前,我认为“年轻是不爱惜身体的资本”;可二十岁以后,或许是心态又老练一点,多活着一天,经历得又多一天,又更理解“每天醒来最幸福的事是活着”。
我问15岁患有“急淋T型白血病高危组”的亲妹妹“你怕死吗?”,这个问题问出来可能过于极端,但那时她只知道是白血病,并不知道严重性,她给我的回答很松懈且是正常人的回答。
我记住了这个回答,对于我而言,健康时我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我不怕死”,可又在不断的跑步锻炼身体。
一疗中,我给她灌输的意识永远是百分之六十看自己的心理,心理建设也不在加强,告诉了她实情,她带着偶尔闪过一丝恐惧的眼神问我“不治疗能活多久”,我回答六个月。当然,这只是医学的一种概率,也有可能她是概率之外。
我再问她“你怕死吗?”,她并没有回答。她经历了很少在这个年纪关于“生死”棘手字眼的问题,陷入一段沉思。
如果是我在十五岁的年纪,应该还想回到学校和同学们一起上课读书的日子,而那个懵懂的年纪还拥有一段早恋,也是五六年后依旧会怀念的日子,可能就是单纯的怀念人,虽没有都物是人非,却有些人早已褪去青涩模样包括我。
医学在不断的革新,曾经以为是很可怕的绝症也很容易治疗。当今天拿到再次骨髓穿刺报告时,恢复状况良好。那一刻有些欣慰,我想每个人心中都渴望“再生”吧。
我曾长期设想我的生命只有最后几个月我会去干嘛?去旅行?去写作?
我想会去旅行写作看书,可我当看到“一段生命需要用有限的数字计算的时候便无心观看风景,只是期盼再多活一天。”到那时,我会不会祈求唯心的佛:请让我明天醒来,我会不会为了活着听一夜的大悲咒。
当我今天醒来,回想昨晚应是我离死亡最接近的时候,是可以触碰到“死”的上面那一横“一”,出租房里,有人打开燃气灶,因看不到明火而转身离去,这个无意之举真的有去危害到别人生命,而那晚我却早早睡下。在潜意识里,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燃气没关……
醒来第一句话说给我自己听“为什么会有今天,因为我还活着”,或许别人的一个关于道德的问题,也可以让生命远离。
《三体》里面说过“道德是不可能自觉的,就像人不可能拔自己头上的头发”,那一刻起,我开始彻底明白生命的脆弱,感觉弱不禁风一样,于是开始祈盼我还能看到今早的太阳和今晚的月亮。
我看过同一层病房的人,和我一样的年纪,却已经自暴自弃,不是没有抱着希望,而是病情不断加重看不到希望而感到绝望,突然发现人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你的双手或许连你的命的守不住更何况梦想。
生命健硕的年纪无畏生死,那是因为年轻且健康。当意外来临时,可能就是云霄过山车,一下跌入低谷。
于是我想给所有的人一句话:祝你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