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会觉得,岁月如同一辆永远不会停下的火车,轰轰隆隆地向着前面开去,铁轨与齿轮摩擦的声音,像是坚毅而有力地铸就这我们日益拔节的躯体。
其实仔细想来,我人生的上一个蛇年早已不记得了,如果按照时间推算的话,也许还在我6岁的时候。童年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的,遥远的就像冬日里窗棂上薄薄的雾气。可是有些东西他们又能在某些时候像是相机慢慢聚焦一般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比如说,年。
除夕的晚上,我坐在电脑前打字,八点钟的春晚似乎比北京时间还有准时,快到午夜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鞭炮声,我抬头看着窗外,细碎的火光仿佛要照亮黑暗般的执着,那一刻,在微弱的火光里,在爆竹声震耳欲聋的时刻,我突然意识到,原来年就这样的来了。
火车穿过森林,穿过荒野,一直走到无人知晓的未来。
只不过,我并不知道那个未来究竟是什么,我所盼望的,只是它到达下一站的时候,可以让我卸下行囊,不在一路颠簸着前进,而是可以静下心来,一个人看看更要远处的风景。
而年,似乎成了一个很好的契机。
其实并不如想象中的欣喜,只不过有了一种回归的味道,仿佛可以丢开一切,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时光里,所有的年似乎都如覆一折,所有的年,都是记忆里最温暖,最热闹的片段,无论是几年前,还是现在,那种感觉还在。也还好,没有消失。
岁月的洪荒把我们卷席着往前涌,过了年,应该17了吧。还是不怎么习惯,那个在青春里肆意张扬的年纪,那个更加接近成人,更加成熟更加坚毅的年纪,内心似乎有些冲动,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却又缺乏很好的契机,向着世界倾诉那些少年的往事。
或许生命中的以往的岁月,懵懵懂懂,年幼无知,但是,现在应该不会了,在此之间,它赋予了我十年的成长,在漫长而又须臾的时光里,让我更加真切地去感知这个世界。仿佛一点点有了声响,有了光,直到有一天,太阳在头顶光芒万丈。
火车发出了长长的鸣笛声,惊起了栖息在黄昏时的飞鸟,我起身,看了一眼身后十六年的过往,然后背起行囊,踏上了远途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