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一百零七章

            林新成随俩领导汇报材料不顺心

            李桂梅向林新成热烈求爱遭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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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成随赵委员李助理走出会议室，还没有走到楼梯口，李助理就发牢骚道:“毬，这汇报一年比一年不象话，竟直接让汇报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中誰谁谁当什么官来了。要知道这，我们不来了，让新成把材料送过来就行了。这大热的天，来回骑车子走一百六七十里地，是玩的吗？咱们早饭就没有吃，现在我的前胸快贴到后背上了。"

赵委员说:“我不是给你们说过吗，政审就是比关系，一开始是比谁家的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有没有地富反坏右和政治历史问题，都没有历史问都了，就比谁家的关系最红了，当然，谁的关系官最大谁的关系最红，让下面汇报出来，要比他们扒着材料找省事的多。老百姓说这是拉关系走后门，他们说这是突出政治。"

李助理说:“别管了，就这一弄，咱公社走不了几个学生。"

林新成不接话，他心里烦得象吞了两碗蛤蟆蝌蚪子一样，肚里翻腾得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俩个领导发牢骚，他们还没有作实际工作，而自已却是没日没夜的忙了好几天呀。对于吕凤英孟凡芸俩个妹妹，自己暗地里作了不少工作，才使她们顺利的全票通过了大队公社这两关，看来因为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不硬梆，还会难过县里这一关。李桂梅也很难使上劲，瞅瞅她哥那个不容人说话的样子呀。

他们三个人走出办公楼，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搭拉着头，推上自己的自行车也无心骑，无精打彩的慢慢的推着往前走。

走到大门口，在大门口里侧的阴凉处等着的李桂梅迎上来问道:“咋才出来，一下子汇报了两个多小时？"

三个人停住了步。李助理没有好气的说:“啥汇报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是等了两个多小时，没有汇报够五分钟就让出来了。要知道这，让你把材料捎回来交给你哥就行了。"

李桂梅问:“那咋着回事？"

李助理说:“你问林新成吧。"

李桂梅又问林新成，林新成说:“你回家问你哥吧。"

李桂梅不傻，看来汇报不顺利，气还都在自己哥身上。

李桂梅为了留下林新成，心生一计道:“林主任，刚才我在这里见到我桂芹姐了，她问我在这里干什么，我说等你们，她说她与你是初中同班同学，想让你留下说说话。"

林新成也没有好气的说:“你告诉她，我不想见她。"

李桂梅也佯装生气道:“话我是给你捎到了，留下来不留下来，那还不是在你了。"

赵委员问林新成:“初中时的同班同学为什么不想见？"

林新成说:“桂梅的这个桂芹姐，从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就主动追我与我谈了恋爱，到高中毕业时，又先提出来与我分了手，现在她大学毕业了，分配在了城关高中当老师了，我们更沒有了共同语言，我还有啥可见她的？"

赵委员说:“新成，常言说，爱情不在友情在。人家留下话来，要和你说话，说明人家还是能正确对待你们之间的感情的，你不留下来不合适。"

李助理也说:“现在，材料已经交上去了，文教上又得一阵子没事，你也别为今天的汇报不称心老郁闷，这种情况咱也无能力改变。你就留下来和老同学叙叙旧，放松放松。"

赵委员又说:“今天我也不回去了，在家住一夜明天早上回去。李助理如果不想回去，也可以找一个旅社住一夜。"

林新成好象很无耐的对李桂梅说:“好吧，那我就留下来见见你桂芹姐。"

赵委员和李助理先推着车子走了，李桂梅问林新成:“哥，你不知道我说的桂芹姐留你说话是编的假话吗？"

林新成说:“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要不那样说，不知道他们怎样想呢。"

李桂梅笑了:“这叫咱俩个心有灵犀，不谋而合。"

林新成也笑了一下:“虽然我没有你学问高，但也不实傻。"

李桂梅说:“你要上了大学，谁也赶不上你精。哥，你早上还沒有吃饭，现在又到吃午饭了，咱上食堂吃点饭再回家。"

林新成表示同意。

李桂梅领着林新成出了大院，向东走了一段来到中山街，走进了一个小食堂，要了一盘牛肉一盘凉拌黃瓜两升散啤酒。林新成不但饿得肚子扁夹子了，也渴得喉咙冒烟浑身发燥，他先端起来啤酒喝下去半杯。

李桂梅问林新成:“哥，汇报很不顺心吗？"

林新成说:“真的很不顺心。哪里是汇报，纯属走过场。大老远的跑来，累得要死，热得要死，饿得也要死，都沒有让说几句话。出了小会议室，赵委员和李助理就发起了牢骚。"

李桂梅笑着问:“你发牢骚了沒有？"

林新成说:“我比他们还想发，我有资格发吗？我有权力发吗？所以我沒有吭声……"

李桂梅说:“先吃一阵子菜再说。"

林新成吃了一阵菜后，李桂梅又问:“谁汇报的？"

林新成说:“那还能有谁？我呗。"

李桂梅问:“你都汇报的啥？"

林新成便把汇报时的情况向李桂梅简单的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说是谁截住他的话，不让他往下汇报了。但一等他说完，李桂梅还是问道:“是谁打断你的话不让往下汇报了？"

林新成才不得不说道:“那还能是谁？你哥李副局长。"

李桂梅又问:“作记录的呢？"

林新成说:“还是你哥。别看你哥是笑着说的，让我感觉，就是用刀子扎我的心，用鞭子抽我的身。那态度还是十分的严肃和认真的。有点盛气凌人，不容人往下说话。他那笑，我感觉就是座山雕要杀小炉匠时的笑。"

李桂梅笑着说:“我哥有那么阴险吗？看让你说的，我哥成了笑面虎了。其实我哥心跟挺好的，待人也很亲切。他是抓业务的副局长，这一次又主抓大学生推荐工作，公开场合开会，听着汇报，嘻嘻哈哈放任自流行吗？哥，你该吃吃，该喝喝，这事别往心里搁。到了晚上，你看我咋给他说。"

林新成仍然不相信的问:“他会听你的吗？"

李桂梅说:“他要真不听，我给他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林新成这才笑着说:“妹妹，那就看你的了。"

李桂梅把自己杯子里的啤酒倒给林新成杯子里一部分说:“哥，你也得配合一下，我让你怎么着你得怎么着。"

林新成端起来啤酒杯说:“那是自然。"然后又喝下去小半杯。

两个人边吃边喝边说话，又来的食客还以力他们是一对恋人呢，纷纷向他们看了又看。

他们在食堂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又要了两碗捞面条，李桂梅把她那一碗里又拨给了林新成一部分，这更让那些食客认为他们俩个是恋人。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还向李桂梅伸了伸大拇指，并指了一下林新成。李桂梅当然理解她的意思，给她回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李桂梅结了帐，领着林新成去她家。

李桂梅的家在县委县革委会大院两南斜对面的诗人胡同里，据说，唐朝的一名诗人家是这里的，后人就把这个胡同起名为诗人胡同。

走进这个诗人胡同，林新成才发现，胡同的入口处两侧，各有几户居民院，往里走了一段，胡同向西拐了，正对拐向处是县委县革委的招待所，向东方向十几米有一个门，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金东县广播站"。

往西走，胡同南侧，有三个小巷，小巷两侧是低矮的居民房。胡同北侧，有一个大院，大院内有几座两层的楼房。李桂梅告诉林新成，这个大院原来是教育局，教育局与文化局体育局合并后搬到西关高中大院后，这里就成了原教育局人员的家属院。她的家在家属院西边的一个南北小巷里。再往要就到了南北向的文化街了，文化街正北对看县府前街街北的圣人庙大院。每年的春节元宵节中秋节，圣人庙大院和文化街都很热闹。

林新成跟着李桂梅走到了她家所在的那条南北小巷，往北走到巷西侧第三家门口停住了步，李桂梅说，这就是她家。

壮观结实的红漆大门上着大号的三环锁，两扇门的中上方分别漆着金黄色的“忠"字。大门北边是两间平房，南边是前一户房子的后墙。李桂梅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林新成说的:“我爹我娘怎么出去这么早？"她说着，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锁开了门，她让林新成先推着车子走进去。

李桂梅在后边又把大门关好闩上栓。

林新成扎稳车子打量院落，临小巷的那两间平房其实是厨房，正屋是四间宽的两屋平顶楼，西南角有一间小房是厕所。征得李桂梅的同意，林新成到那里方便了一下。

林新成方便出来，李桂梅已经打了正屋的门，她告诉林新成，上面没有住人，只堆放一些杂物，人都在一层住。

林新成随李桂梅走进了屋里，他发现，这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的套房。中间的客厅很深，里边放着条几、方桌、长条桌，沙发。为了光线好，后墙的上面还留有钢筋玻璃窗。客厅的外间处，也有小方桌、沙发、小凳子。客厅的西墙上还有边上画有腊梅的大壁镜，客厅的里外两间的顶上都装有吊扇。

李桂梅打开外间上边的吊伞放在中档上，然后对林新成介绍道:“往东走的过道两侧，分别有两间房，南侧外边的这一间为哥嫂的卧室，里间是哥嫂的书房。北侧外边的一间是父母及小侄女的卧室，父母年龄大了，夜里有个啥事好喊我哥嫂，里间那一间又隔开了，里边是洗澡间卫生间，外边放点杂物。往西的过道两侧分別有一间房，南侧是我的卧室，北侧是上了五年级的侄儿的卧室，他放了暑假去农村他姥姥家去了，到开学时才回来。"

林新成这时才想起来问:“妹妹，大伯大娘出去这么早干什么去了？"

李桂梅说:“他们每天都去圣人庙去听评书，上午我回来我娘对我说，这几天正说长篇评书《包公案》，他们生怕去的晚了坐的可后了，所以一吃过饭就搬着小板凳去了，不到散场不回来。"

林新成一想，家里就剩我们俩个人了，时间长了多有不便，便说道:“妹妹，我想到外边转一转。"

李桂梅笑道:“我的哥呀，你还沒有热够呀？午后两三点，正是最热的时候，你上哪转共呀？你跑了一上午了，浑身汗淋淋的，你先到洗澡间洗一下，然后躺在沙发上好好歇歇。"

林新成说:“不啦不啦，我也到圣人庙听评书去。"

李桂梅脸一寒说道:“哥，我知道你啥意思，家里就剩咱俩个人了，怕不方便。咱俩个亲如兄妹，有啥不方便的。再说，圣人庙里听评书的都是老头老婆，你一个年轻小伙子去听，人家不笑话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