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楼周围有一大片草坪。草坪上点缀着一些各色花草,几只蝴蝶时不时从上面飞过。
整个草坪被几条道路划隔开来,其中有一条小路,弯延着,伸向远方。给人一点曲径通幽的意思。
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正用轮椅推着一个老迈的妇人走在上面。夕阳的余辉洒在她们身上,使得女子玲珑的身材曲线也散发出光芒来。
古安然从医院大门里出来,无意中看见这一幕。烦躁和痛苦的心情,好像突然受到了一种温暖的安抚。
自从得知父亲手术后,每况愈下,时日无多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样一种安详而美好。就仿佛…仿佛那白衣女子在用手温柔地抚过他的脸颊一样。
她的衣服怎么这么洁白,是护士服吗?
如果是护士服,怎么和款式和其他护士不一样?
正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突然,眼睛被什么东西给蒙住了。古安然连忙用手去拿,抓在手上定睛一看,尽然是一双白色连裤丝袜。
安然愣住了,他开始举目四望,顺带把丝袜团在手上,以免常常的丝袜随风飘扬。
这是谁的丝袜?
安然有点懊恼的想,他现在只希望,不要有人把他当成色情狂或者恋物癖者。因为他自己就曾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因为公然在大街上穿女装,踏着高跟鞋走动,结果被路人眼光秒杀。那种感觉真是不寒而栗。
正在他企图隐藏这双白丝袜的时候,前面刚才还在悠然踱步的白衣女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朝向他慢慢转过头来。
古安然的心砰通砰通地跳着,越来越剧烈,赶紧将团在手上的白丝袜拿到身后,以免被白衣女子认为是恋物癖者。
女子在远处朝他望了望,然后微笑着向他走过来。
“先生,不好意思,我的丝袜不小心从阳台上掉下来了,请你把他给我。”
女子站在古安然面前,用手指了一下远处的医院职工宿舍,然后又看向他藏在身后的那种拿着丝袜的手。
古安然故作镇定地回头,看了看女孩手指的方向,然后回过头来,故作镇定的对女孩说:“没事了,给你”。
“晓云,好了吗?”
远处轮椅上的那位老妇人,对着这女孩喊道。
“好,马上来”女孩子应了一下
“谢谢你,我叫白晓云。额,我得走了”
“再见,呵呵”
古安然心里其实是想对女孩说,我姓古,叫古安然,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巴拉巴拉……
但是一个离婚的老男人,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做呢?
整个白天,古安然脑子里在空闲的时候,都在想着这可爱的女孩。
只有更猛烈的——即将面临的丧父之痛,才能够将他的思绪拉回这残酷的现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