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真的有感同身受吗?
我认为,没有。
父亲的去世,将我人性中最黑暗最恶劣最狠毒的一面彻底暴露。
善良与邪恶,我倾向邪恶。
那些出于好心来安慰我的人,无不被我在心里狠狠咒骂,你懂什么?不痛不痒的几句安慰有用吗?你要理解我,不如和我一样?没有和我一样的经历,凭什么说你理解我?
我被无尽的痛苦和煎熬占据了全部的情绪,蒙蔽了双眼,丧失理智。
仿佛全世界都在与我为敌,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我。没有人可以真正的理解我,也没有人可以和我一样,与我为伴,和我并肩。
我攻击周围的人,也攻击陌生人,我的攻击性变得越来越强,甚至自虐。
我攻击自己。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会遭遇这一切?这是报应吗?我不做坏事不占便宜,推己及人,理解友善。我努力向上,积极阳光,一日三省。我自律自持,从不滥交,从不欺骗。
为什么,我还是要眼睁睁看着父亲在我面前离世?束手无策。
我无数次站在“鬼门关”面前,尝试着要推门而入。
人间,如此不值,何必留恋?
人间真的不值吗?
我犹豫了,我徘徊了。
我还未见过更远更美的风景,我还未经历美好幸福的情感,我还有在乎牵挂的人,我的妈妈。
瞬间的犹豫,让我一次次收回手。
人间也许不值得,但是我值得。
我还有未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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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包,独自去了华山。
想要去华山看日出,嘿咻嘿咻手脚并用的爬上东峰,抢了个二十块钱的床位,心满意足的期待第二天清晨的到来。
凌晨四点过,被窗外的雨点惊醒。我爬起来,打开门,外面聚集了夜爬的众多人,大家都很失望,因为这场雨,看不到日出。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的下山了,我站在屋檐下没有动。
走还是留,我在犹豫中徘徊,几次拿起包又几次返回。
天色渐明,云层渐散,一缕微弱的光透过雨雾挣扎着钻出来。
我爬上最高的石阶,看着远方的曙光,庆幸自己的不甘心,终于见得光明。
和朋友去泰国,为了一道推荐美食,我和她在商业街里转悠两个小时,排号一个小时,终于吃上了传说中的美味。
大块朵颐之时,朋友感叹真不愧是人人推荐的,等这么久也是值得。
人生最大奢侈,莫过于用时间来等待结果。
然而,如果没有等待的修行,又怎会有终点的大彻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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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多长?我们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
不幸的是,我们终其一生都在等待,等待结束,等待终点,等待死亡。
只是人间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给予每个人的起点都是一样,过程不同,结局一样,殊途同归。
这条路,有人选择热烈积极,有人选择慵懒散漫,有人要攀登高峰,有人只喜欢悠闲度日。
能说谁的选择不好,谁的选择更好吗?
那些自以为掌握了人生秘密的大哲学家们,或者一知半解的人生导师们,又或者三言两语灌着鸡汤的公知们。
手握利器,指挥大众千军万马而行,精致生活也好,励志生活也罢。
无非是一场文化骗局而已。
《人类简史》里有一章是讨论性与性别。男人和女人,为什么会有区别?因为染色体不同,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答案。
但是偏偏有人,也许为了权利,也许天性使然,也许出于某种目的,非要把男人和女人贴上各式各样的标签。
仿佛不威猛高大不是男人,不娇小玲珑不是女人。
生物的划分,抵不过一场预谋的文化骗局。
同样,人是什么?人和人有何不同?
从生物的角度来看,人与人的差异性小的可怜,可偏偏要迎合某些理论,人,也必须各有千秋。
略略好笑,仿佛你过的精致便不会走到终点,仿佛你富可敌国便不会走到终点。
我们都一样,这条路通向何处,心知肚明。
无非,是将这条路点缀三四,繁华一现罢了。
你我皆没有权利去评价他人选择的路,唯有尊重。
人人都希望自己这条路上能有人作伴,然而孤独才是常态。
即使有人与你为伴,最后的最后,那段路也只剩一人,不是你便是他。
我们只是路过人间,求的亦是不虚此行而已。
何需困苦,何需期待,何需自扰呢?
至于何谓“不虚此行”,各有各的答案,没有标准。
一场烟花,籍籍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