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武士—救赎之战

关于日本武士的电影有很多,最经典的莫过于黑泽明的《七武士》,而《最后的武士》则将自我救赎与武士精神完美结合,堪称经典。

黑泽明的《七武士》

《最后的武士》采用标准的三幕式结构:第一幕完成建置,交代清楚故事背景,主要角色等信息;第二幕对抗,主角与武士之间相杀相惜;第三幕结局,武士精神诠释,武士被时代淘汰,武士道精神得以保留。

图1 Captain Nathan Algren

第一幕中主要塑造主角Captain Nathan Algren(汤姆克鲁斯饰演)这个人物,他整日酗酒,在闪回中我们了解到他为曾经杀害的印第安部落平民感到深深的内疚,因为他向部落酋长做过承诺,然而他的上司Colonel Bagley却下令屠杀该部落,Nathan Algren因此痛恨自己,故意买醉,在Bagley提到自己战功时恶意地嘲笑,这一些都表现了Nathan Algren内心的痛苦,他渴望从中解脱。

图2 左Colonel Bagley 右大村

一开始的故事动机是日本内阁大村经过Bagley的引荐高薪聘请Nathan Algren去日本训练新军,如果训练新军卓有成效,日本将与美国签订武器专供的协议。

图3 远渡北太平洋

接下来一行人远渡太平洋到达日本,画面向我们展示了日本明治维新时期的特殊风貌,古老的日本与现代的商业社会同时并存。

图4 翻译Simon Graham

翻译Simon Graham是这个故事的讲述者,后面Nathan Algren会把自己所有的日记给他,作为自己创作的素材。所以一开始有他的旁白说:

They say japan was made by a sword.They say the old gods dipped acoral blade into the ocean and when they pulled out,four perfect drops fellback into the sea and those drops became the island of Japan. I say Japan wasmade by a handful of brave men...warriors willing to give their lives for whatseems to have become a forgotten word: Honor.

接着就是一个武士打坐的画面,武士在冥想时梦见猛虎与众武士战斗。

武士就是可以为了荣耀去死的人,这和我们先秦时期的士有相似之处,士为知己者死,而武士则是效忠天皇。在《七武士》中也有侠义的武士,一开始是为了五斗米,后面升华为农民和侠义。这和中国的侠士又有区别,大侠是不求报酬的,而武士是有酬劳的,可见中国的大侠更高尚。

图5 觐见明治天皇

扯远了,回到《最后的武士》,三人觐见明治天皇,这位天皇让我想到了戊戌变法,都是为了从西方列强中拯救自己的国家和人民,明治天皇成功了,所以后来打败俄罗斯,接着又发动侵华战争。不得不说,一个国家的强弱和领导层息息相关,领袖强大国家才能强大,人民才能强大。

图6 训练新军

接下来Nathan Algren开始练兵,这些新军虽然有西式的洋枪武装,但本质上是些穷苦的农民,训练起来也是不容易。

图7 命令士兵向自己开枪

然而在新兵还没有准备好上战场的时候,“反派”武士首领胜元在他的家乡破坏铁路建设,要致富先修路嘛,所以大村让他们去攻打武士军。Nathan Algren反对,并跑到靶子旁让士兵对他开枪,士兵连一个站着不动的人都不能击中,Nathan Algren明确表示他们还不能上战场。

这个剧情有隐藏含义,表面上是为了表现新军还没有准备好,这个通过其他方式也能看出来,之所以这样表现更是了表达Nathan Algren的内心,他渴望死亡,渴望解脱,所以才做人肉站桩靶子。

图8 情节点Ⅰ

但是Bagley直接下命令清晨6点出发,这是故事里常见的愚蠢的上级,没有这样的上级新军就不会战败。当然Bagley与Nathan Algren之间的嫌隙是由来已久,Bagley作为上级,有一个像Nathan Algren这样的下属,即使知道Nathan Algren是对的,Bagley的心胸也不能听之任之。

图9 广太郎之死

新军被武士们杀得肝胆俱裂,Nathan Algren在众武士包围的情况下仍做困兽之斗,这让武士首领胜元想到了开片时的猛虎梦,而且Nathan Algren还杀死了胜元的妹夫广太郎。就在众武士要乱刀砍死Nathan Algren的时候,胜元制止了,Nathan Algren因此被俘。

图10 氏尾之刃

胜元将Nathan Algren带回自己儿子的村庄,期间氏尾把武士刀架在Nathan Algren的脖子上,Nathan Algren丝毫不惧,一个求死之人是不害怕死亡的。当然,这也被胜元阻止了,毕竟主角要是死了,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图11 多香为Nathan Algren缝伤口

Nathan Algren被安排住在多香家,也就是被Nathan Algren杀死的广太郎家,而多香就是胜元的妹妹、广太郎的妻子,她恨Nathan Algren,然而又必须服从哥哥胜元的命令。

图12 Nathan Algren的灵魂痛苦

Nathan Algren在养伤期间总会梦见那些被屠杀的印第安人,那些人手无寸铁,有老人和孩子,还有他承诺的部落酋长,Nathan Algren内心痛苦万分,不停的要清酒,想借着酒意来麻痹自己内心的痛苦。

图13 多香听到Nathan Algren的咆哮

然而多香是个内心强大的女子,她知道清酒治标不治本,Nathan Algren内心的痛苦只能通过自己救赎。

图14 多香与孩子们

期间Nathan Algren还看到多香和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看待Nathan Algren也是独特的,大儿子比健恨他,小儿子孙次郎还不知道什么是仇恨。关于广太郎的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以胜元为首的武士认为战死是光荣,而广太郎的妻儿则是仇恨和痛苦,Nathan Algren则是内疚,他夺走的不仅仅是广太郎的生命,还是一个丈夫和父亲。

图15 多香感受到Nathan Algren内心的痛苦                                            

多香虽然仇恨Nathan Algren,但是她内心仍是个善良的女人,她能感受到Nathan Algren内心的痛苦,那颗痛到想死的心。

图16 广太郎的盔甲

Nathan Algren在伤好后开始到村庄走动,感受村庄平静的生活、武士们的刻苦训练,他被这样的自律精神打动,每个人都在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回到多香家,看到比健跪在父亲的盔甲前缅怀他,Nathan Algren意识到了什么。

图17 Nathan Algren与胜元

在与武士首领胜元谈话后,Nathan Algren得知了真相,他开始想要补偿多香母子。

图18 Nathan Algren与多香一家人吃饭                                            

Nathan Algren此时看待多香母子的感情中有了亏欠和责任,Nathan Algren想要融入他们的生活,这样他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

图19 孙次郎

孙次郎这样的年纪不知仇,还可以和杀父仇人嬉笑,而多香和比健与Nathan Algren共处一室则是痛苦。多香几次告诉哥哥胜元,都被拒绝了,更深层次多香害怕爱上Nathan Algren,他毕竟是杀害广太郎的人。

图20 Nathan Algren与氏尾比剑

Nathan Algren想要接近比健,无意中却触发了比健对他的仇恨,比健与他用木剑比试,比健那么小自然不敌Nathan Algren,这一幕恰巧被氏尾看见,氏尾在武士中属于是剑道大师,Nathan Algren一次次被打趴下,却一次次站起来,这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图21 胜元阅读 Nathan的日记

期间武士首领胜元一直在读Nathan Algren的日记,通过日记胜元了解到了他的为人,两人多次谈话,Nathan Algren也渐渐开始熟悉这位武士首领。

图22 Nathan Algren学习剑道

Nathan Algren越了解武士,就越发敬佩这些即将被时代淘汰的人,他开始跟着氏尾学习剑道,开始融入到武士的生活。

图23 Nathan Algren融入多香一家

Nathan Algren开始说日语,一起吃饭的时候很是融洽,而这让多香感到害怕,Nathan Algren已经渐渐在这个家庭中担当起了角色,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产生感情,她怕有一天这个人会像他丈夫一样一去不返,她更害怕两人之间渐渐产生的感情。


图24 Nathan Algren与孩子们

当多香看见Nathan Algren和孩子们相处融洽,她是怎样的心情?她应该回忆起先夫与孩子们相处的场景,现在Nathan Algren已经取代了父亲这个角色,她心情复杂,既开心又难过。当Nathan Algren向她为广太郎的死道歉的时候,两人终于冰释前嫌,多香的笑容代表她已经释然了。

图25 Nathan Algren内心依然寻找救赎                                            

比健也解开了对Nathan Algren的仇恨,Nathan Algren在这个村庄找到了内心的宁静,对多香母子更是产生了归属感,当然多香也爱上了这个男人。

图26 氏尾与Nathan Algren

Nathan Algren领悟了剑道,与氏尾打成平手,在忍者袭击村庄的时候更是与众武士并肩作战,守护了多香母子,与胜元也成了生死之交。

图27 多香

这个时候天皇召见胜元,也预示着Nathan Algren即将离开村庄,然而他已经爱上了这里,爱上了多香母子,特别是多香,多香洗头这个画面是多么的美,怎么舍得离去。多香得知Nathan Algren要离去内心也是痛苦,在Nathan Algren离开的时候她躲着不忍送别。

图28 Nathan Algren回到新军

胜元觐见明治天皇,然而天皇没能鼓起勇气担当起自己的使命,大村更是颁布废除武士的法令。Nathan Algren回到新军,看到了新军武装起了大炮与格林机枪,他知道这将是武士的灾难。

图29 胜元闯议会

胜元在议会也没能得到天皇的支持,并被大村软禁,命令他剖腹自尽。Nathan Algren面临抉择,或者回到美国,或者去救胜元,他最终选后者。路上被大村派的杀手包围,Nathan Algren使出剑道完成1v4反杀,他已经是一名武士了。

图30 信忠救父身死

信忠在救父亲胜元的过程中牺牲了,胜元丧子之痛令其心灰意冷,Nathan Algren勇斯巴达三百勇士的故事来鼓励胜元,令其重燃武士精神。

图31 多香为Nathan Algren穿上广太郎的战甲

比健害怕Nathan Algren上了战场会牺牲,不想让他去打仗,Nathan Algren告诉比健自己因为爱上他们才不得不上战场守护他们。战争没有意义,守护心爱的人才有意义。多香为Nathan Algren穿上先夫的红色战甲。

图32 Nathan Algren获得武士认可

胜元赐宝剑,剑上刻字:今古有神奉志士,意思是融合古今的武士,这是对Nathan Algren的武士认可。

图33 武士军

大战一触即发,但是敌我悬殊,武士仅有五百余人,新军有十倍之数,且有火枪、大炮和格林机枪。尽管武士奋勇杀敌,一开始取得阶段性胜利,但是后面两波攻击是无法取胜了。最终以攻为守,武士发起最后的冲锋,结果全部战死,赢得了新军集体军士的敬意。


图34 新军集体下跪

胜元死后,天皇终于醒悟,武士精神得以保存。


图35 Nathan Algren重回村庄

Nathan Algren作为最后的武士重新回到村庄,回到多香母子身边,故事到此结束。

整个故事对人物的刻画十分丰满,几个主要角色都有血有肉,让人记忆深刻。主角Nathan Algren就不用说了,完成了灵魂救赎,找到了内心的宁静。胜元坚守武士精神,忠贞为主,可歌可泣。多香美丽、隐忍、善良。信忠耿直、豁达、克制、孝义两全。众多的武士群像:氏尾、长尾、广太郎、忠卫等等。

整个故事设计精巧,在三幕式框架下一波三折,Nathan Algren从对抗武士到被俘,从俘虏到成为武士,从内心痛苦到找到平静,最终再到与武士并肩作战。不仅如此,整个故事中,很多人都有类似的成长过程,例如胜元、多香、天皇等等,对于武士的理解也在逐层深入,让观众渐渐随着剧情融入到故事当中,就像Nathan Algren融入到多香家庭中一样,自然而然的,不露痕迹的。

在感情的表达上是东方化的,内敛而又深刻,委婉含蓄而含情脉脉,令人心驰神往,像我这样的28岁大叔自然就特别喜欢多香,而Nathan Algren这样的武士也会让女性犯花痴,更有氏尾这样的豪情剑客,胜元这样的武士领袖,孙次郎则是萌宝。

就说到这里吧,绝对的好剧本和好电影,看个两三遍都不觉得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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