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她叫翠香帮她打扮一番,穿上黑色素花布衫,腰系碎花白裙,脚穿一双带白布绣花鞋,发髻梳成低肩齐,头扎一朵小白色花。梅兵已安排好轿子,他和翠香一同随红玫瑰去拜访同在一个镇上的杨家姑丈-陈赫祖。
说起这个陈赫祖,还得从上辈人说起,杨府原先生有一儿一女,儿子便是杨天鹏爷爷,女儿叫杨二姑。二姑从小病弱,身子骨不太好,但脾气火爆,从不吃亏。长到十六后,也到了寻找婆家年龄,东不成西不就。后几经周折,经镇西媒婆朱四娘做媒,许配了同个一镇里的小商户陈府的大公子陈赫祖。这陈赫祖从小是在女人堆滚大,吃喝嫖赌,样样占全。嘴巴是能说会道,长得也算人模狗样。他把杨二姑哄得团团转,杨家本来是看不上这个纨绔子弟,但杨二姑被灌了迷魂汤,在家扬言此生非陈赫祖不嫁。
女大不中留,也罢,杨家只好依了二姑,陪上一大堆嫁妆,狠着心把二姑嫁了。临上轿时,杨老太拉着对二姑手,哭道,此去陈家,风波必定不少,你要改下性子,切不可象在娘家这般任性!是好是坏,看你造化了!
刚到陈家,二姑也算本份,陈赫祖也收敛风流本性,小两口卿卿我我,一段时间也相安无事。陈家老爷老太不敢怠慢二姑,人家娘屋势力横霸一方,家大业大,能屈嫁陈赫祖,那是祖坟冒青烟了。所以处处为二姑考虑,吃喝拉撒,象供娘娘一样侍后,丝毫不敢马虎。
但好景不长,陈赫祖本性渐渐显露。一阵新鲜劲过后,陈赫祖便借故店里生意,开始夜不归宿,刚开始还请个假,提前给二姑说声,三四天总要在外逗留一晚,说是哪哪应酬,再后来三四天不着家,半个月也难见个人影。你道这二姑是吃素长大的?她原先也不想吱声,男人嘛,在外喝个花酒,找个姑娘逗个乐,逢场作戏,未尝不可!我二姑也不是个醋坛子,但十天半月不归家,把我晾在一边,守着活寡,那就是欺人太甚,好歹娘家还有人在撑着!
二姑派下人到外打听了一番,摸清状况后,开始合计如何下手。某天晚上,她得知音讯,带上随从丫头四个,男丁八人,这都是以杨家陪嫁过来的,一行十三人,浩浩荡荡向陈天赫的行乐宫杀去。
陈天赫为了行乐方便,在镇西头偷偷置了一宅,每天狐朋狗友一起吃喝玩乐。前阵看中了香苑阁的绿姑娘,每夜外包出来行欢。正当两人风云际会之时,哪料杨二姑杀了过来,一场好戏正式开锣!
可怜那绿姑娘被打得遍体鳞伤,半个月下不了床,更别说起身接客。陈赫祖更是丢人现眼,赤身裸体被杨二姑鞭子抽得满院跑,一气之下写下休书扬言要休掉杨二姑。陈家老爷老太虽然心疼儿子受辱,但也不敢明里支持混账儿子,毕竟理亏。媳妇母夜叉,可娘屋得罪不起啊!只得和儿媳站在统一战线,陈赫祖实在无奈,只好屈服二姑淫威,写下保证书,着实收敛了一阵。
杨家早就耳闻姑爷种种丑闻,不好介入,嫁出去女,泼出去水,要闹也是二姑去闹,横竖也是陈家事,只能装聋作哑,权作什么也不知道。陈家生意有什么要周全的,还得看在二姑份上,尽量照顾方便,这使得陈家也得了不少好处,生意日渐壮大。
虽然陈赫祖收敛了一些,可对二姑心里的嫌弃却愈益剧增,夫妻行乐之事也是匆匆应付,草草了事。二姑心里明镜,也不好说破,这种事更是不便言明,久而久之,也对夫妻之事没了兴趣。两人虽睡一床,却也是各睡各的,互不干扰。陈赫祖自从上次教训后,私下行动愈加谨慎,偷娼嫖妓之事做得更是隐蔽,白天再怎么行乐,一到天黑就必须及时归家。二姑抓不住把柄,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结婚已有一年半载,二姑肚子始终不见动静,这可急坏了陈家老爷老太,陈家香火是大事,也顾不上面子,言语之间也开始话中有话,当着二姑面子骂陈赫祖,比骂二姑自己更让人憋气。二姑火仗脾气,哪经得起这般羞辱,于是从暗里较真到后来的明里干仗,陈府上下一时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要生孩子,光想没用,陈赫祖不亲力上阵,播苗撒种,我杨二姑飞天龙本事也是徒劳。为了早日怀上孩子,二姑费劲心事,寻了好几处中医,觅了好多方子,天天抱着罐子喝,也逼陈赫祖一道喝。一段日子把他关在屋里不让出门,天天除了吃饭,喝药,上床睡觉之外,再无他事。说也奇怪,陈赫祖喝药之后也不嫌二姑了,闲着发闷,一天不捣腾个三四次也不罢休,两月之后,二姑竟然奇迹般怀上了!
自从二姑有孕之后,听得大夫劝告,三月之内夫妻之间不可再行鱼欢之事。便叫上丫头把棉被抱到偏房,让陈赫祖搬出去住。至于他寻欢作乐,日夜不归,也顾不上去纠结,现在当务之急是安心养胎,争取早日生下白胖儿子,其他的以后有时间再一一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