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2021年的第一场雪,在一夜的秋雨之后,散散絮絮的落下。
草还绿着,果树枝头还挂着孩子们够不到的苹果,麻雀还在沙枣树的枝叶间啄食满树刚熟的沙枣。不冷,反而都是各有各的样子,看着互不打扰。
在城市里,真是快要忘了新疆大雪的模样,虽然这雪,基本每年十月,都会如约来临,但那雪该有的西北气度和豪迈,慢慢少了,慢慢接近于无,反而有了江南婉约的味道,轻飘,浅淡,落地除了增加些湿迹外,看不到白。想起刀郎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那场大雪,转眼过去了二十年。
直到看到朋友发的南山照片,说那里雪落了厚厚一掌,满满的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北国风光,才有了安慰。毕竟那也是乌鲁木齐,虽然和城市隔了四十公里,虽然那是和城市截然不同的山脉。
时光一久,都不用五十年一百年,十年二十年就足够让太多东西在记忆里变了模样。
季节还是那季节,雪不一样了。
城市还是那城市,感觉不一样了。
人还是那些人,距离不一样了。
感情还是那感情,温度不一样了。
世界没有在心里愈来愈大,反而愈来愈小。
情怀没有在日子里愈来愈浓郁,反而愈来愈清淡。
笃定不变的,也已经有了愈来愈多的不敢确定。
再多变化,说到底,在心里变来变去的,还是我们自己。
金庸的书一直都在,每一次读出的不同,都是自己感慨的不同。
刀郎的歌一直也听,每一次听出的不同,都是自己感触的不同。
喜悦哀伤,浓郁平淡,放下或者放不下,也都是一日日中自己感情的不同。
一切如旧,我们如此,我们会厌倦着寻找变化。一切如新,我们同样如此,我们又会在不断的更替中,去怀念从前。
一场雪,大或不大,是这样。
一座城,亲近或不亲近,是这样。
故乡,存在或不存在,是这样。
父母,在或者不在,是这样。
一个人,念或者不念,是这样。
一生,空或不空,也是这样。
除非此生不度,否则,连荒废,连虚度,都无法阻挡。
就像今日,如何感慨,这雪,都落在了2021年乌鲁木齐的大地上。再看窗外,大雪已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