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好,最忆是杭州。烟花轻笼,绿岸推波。
杭州西湖是这座城市的名片,散落在湖边的景点不胜枚举。断桥记录着白娘子和许仙浪漫的爱情故事;岳王庙述说着岳飞精忠报国,直捣黄龙的决心和壮志未酬的千古遗憾;孤山上是否还有梅妻鹤子的影子;净慈寺外接天的莲叶是否一如初见?
路过杭州的时候,我很想去探寻岳飞墓,看一看“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的对联,可是我却不愿做一个游客,挤在人群中只是匆匆一瞥。我宁愿独自漫步在赵公堤——西湖南岸一条幽静的小径通向的小小院落——燕南寄庐,盖叫天的故居。幽深的宅院保持着青瓦白墙的典型江南民居建筑风格,停留在一竹一木,一厅一院之中,历尽风雨,诉说着主人的悲欢。
这令我想起杭州的另外一处故居——胡雪岩故居。胡雪岩故居整个建筑布局紧凑,构思精巧,居室与园林交融,建筑材料可媲美故宫,可谓无材不珍。门前的金丝楠木柱显示着当世的繁华,精巧的芝园有苏州狮子林、留园的影子。木雕、石刻无不精美,移步换景仿佛看到当年红顶商人的荣宠。那开启的木窗是否知道主人的旧梦,那屋中的桌案是否还有未干的墨痕?斯人已逝,其物犹存。千秋的功过都留给后人说。
我喜欢胡雪岩创办的胡庆余堂。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不为良相,即为良医”是多少读书人出则胸怀天下,入则悬壶济世的理想。医者父母心,能够访贫问苦,济世救人是多么大的慈悲,也是多么大的善业呀。因为时间的原因,赶到胡庆余堂的时候,已经关门了,没办法亲身感受百年胡庆余堂的古朴和药香,深以为憾,不过人生大抵如此,留一点念想,给下次留白。
梁实秋先生的《雅舍谈吃》中写道:杭州西湖烟霞岭下翁家山的桂花是出名的,尤其是满家弄,不但桂花特别的香,而且桂花盛时栗子正熟,桂花煮栗子成了路边小店的无上佳品,徐志摩告诉我,每值秋后必去访问……想象在九月,全城弥漫着桂花的香甜,在满陇桂雨坐下来吃一碗桂花煮栗子,栗子的甜糯,桂花的香气萦于舌尖,还没有咽下去,心头已经是极大的满足,人间赏心乐事,莫过于此吧。簌簌落下的桂花沾衣未湿,带着枝头的芳香投入泥土,洒下一地淡金。远山近树无不葱郁,自然中有我何其有幸。
杭州是这样一座迷人的城市。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想来应当不负,这里充满了人文的情怀和雅趣的生活,它留住了我的灵魂,留在那一丝清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