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华领着周俊进入服装加工车间,车间里工人们正专心致志工作着。正华边走边向身后的周俊介绍着情况。
正华说:我们第一车间现在仍然在帮张厂长她们加工外贸,加工虽然订单不断,但毕竟挣的是二手钱,也可能是三手钱,只能是小打小闹,不可能有多大发展,再说万一形势不好的话,上家断了,我们也就完了。第二车间己经在帮董厂长生产服装了,现在虽然设备简陋,条件差,但从这段时间广告发出去以后,现在己经有3家订单了,还有2家正在洽谈,看趋势订单会越来越多,但由于资金的问题,我们暂时还不敢夸大步,只能靠工人起早带晚,加班加点多做业务。
第三车间有几个工人正在裁床上拉布,裁剪师傅正在另一个床子上裁剪,锁眼机、钉扣机、绣字机上都有人在操着,几个老妇女正在修理衣服上的毛头,正华告诉周俊,这些妇女都是住在附近,有事没事来打打零工的,按件计算,时间自由支配,用不了多少工资。烫熨的两个师傅是男的,光着上身在电风扇底下还淌着汗,见厂长来了,点了点头又继续干活。表妹小芹正在折叠服装,正华的父亲和芳梅的哥哥传宝在负责打包。
看到厂里忙碌的情形,也许是长期在服装厂打工,对这样的环境太过熟悉的缘故,周俊此刻一点也不拘谨了,他和正华边走边交流,并不时给正华提出了几处建议,看到哪儿忙不过来,还顺便搭把手。
这段时间忙了,芳梅她们平常都跟工人们一起在食堂吃饭,今天,芳梅特意烧了几个菜,让正华爸和表妹小芹还有哥哥传宝一起来陪周俊。下班的时间到了,芳梅来让他们去吃饭。
小芹洗完手,忙跑到厨师帮忙,见没人,用手罩住嘴,轻轻地对芳梅说:姐,当初你真有眼光,这周俊不但长得帅,也很知眉头眼目,在车间,他见我们忙不过去,就主动帮忙,跟你还真是郎才女貌,而且还对你那么用情,要是我也肯定会喜欢他的。芳梅举手铲起,作出要打小芹的架势。“死丫头,这些馊话你拿出来说什么?你看我跟你姐夫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要是喜欢你拿去,我帮你去说。”小芹赶忙避开话题,帮忙把菜端上了桌。
桌上红烧肉烧芋头,韭菜炒卜页,肉丸烧青菜,两条红烧大鲫鱼。正华说:歪,今天菜不丑啊!加一恭维啦!你们姐妹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快点!看到这么多菜,肚子还真饿了。“好了,好了,还有一个烧茄子,一个番茄蛋汤就好了。”小芹把筷子、酒蛊拿了出来,正华拿出瓶洋河大曲,周俊见状赶紧站了起来。“冯老板,不要拿酒,我不会喝酒,喝了酒我会过敏”。“真的吗?那我们少喝点啤酒,我们家芳梅挺着个大肚子,还烧了这么多菜,不喝点酒不像话,小芹去换啤酒杯子。”盛情难却,周俊只好倒了杯啤酒。正华对周俊说:兄弟,我们厂想扩大,现在资金缺口不算太大,因为厂家都会付一部分订金,主要是想订单多,就要迎合顾客的心理,他们要什么款式,我们就要设计什么款式,甚至比他要求更好的款式让他选,这样才能赢得更多的回头客,现在主要就是差这方面的技术人员,这次你回去,能不能帮我在无锡那边打听打听,如果有人肯来,我这儿的待遇肯定会比那边给高出很多的。一杯啤酒下肚,周俊的脸就红了,听了连连点头。“冯老板,你放心,这事我肯定放在心上。”“冯老板,冯老板的,你这不见外了吗?我也是个打工的,兄弟,你不见外,就叫我大哥吧。”正华又替周俊倒了杯啤酒。周俊笑着说:大哥,你不嫌弃我就叫你哥了,我真的不能喝了,顶多再喝这一杯,不然会醉的。芳梅见周俊连脖子都红了,对正华说:不能喝就别让他喝了。小芹也在一旁帮腔。“是的姐夫,人家都不能喝了,你就别再让人家喝了。”“没关系,这杯喝掉没事,来!冯大哥我敬你。”
吃好饭,工人们已经上班了,正华要到车间里去了。周俊说他得回无锡了,正华说:喝了酒的,你息会儿,实在要走,等酒醒了再走,我先去车间转转再来陪你。转身对小芹说:你给周兄弟倒杯茶,帮你姐把这儿收拾好了,再去上班。
周俊也许是真的没有酒量,没一会儿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周俊准备回去了。
他握住正华的手说:大哥,谢谢你!这次来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不好意思。要找技术员的事,我回去赶快打听,肯定会很快给你答复的。
正华说:不用谢!我还得谢你呢?你这趟来给我提了很多的建议,对我们厂的改进有很大的好处,我会按照你的提示尽量快点改进,这次技术员的事还请你放在心上噢,你看我们家芳梅现在怀着孕,还有两个月就生了,早点有人帮忙,也就减轻我们的负担。“好!好!冯大哥,我想有几句话对芳梅说,可以吗?”“可以,你们聊,我要去车间了,我就不送你了,好走。”
芳梅抬头看了正华一眼说:你去忙你的吧,我正好也有几句话要对周俊讲,我送送他吧。
“芳梅,当初我对你是全心全意的,那是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第一次有那样刻骨铭心的感觉,我对你有所牵挂,我不放心,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这么唐突的来,你不怪我吧?不过,这次来没有白来,我看得出来正华很爱你,你也爱他,你们现在很幸福,真的祝福你们,这下我可以放心了。”
“周俊,你也看的出来,正华很爱我,我也爱他,我们现在孩子都有了,我和你也不可能有什么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世界上好女孩子多的是,回去后看到有中意的女孩子也该谈谈了。”
“知道了,我这就走了,技术员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说完,周俊头也不回地走了,从他的后背看得出,周俊的右手抬起,将噙在眼角的泪拭去。躲在一旁的小芹,望着周俊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