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的雾霾,出门连车都看不清。今日那一团灰终于退去,亮丽的蓝色重返天空。此时,已是秋意浓浓。
沿街高高的路灯顶盖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也许已经很久没人擦过了吧,任其风雨沧桑。
街旁曾经拥有茂盛绿荫的树脱下了美丽的绿衣,变得干枯。栾树的果子惊慌地散落在树的脚下,风一吹,便乱滚着,扑噜噜地展开了一片黑色的幕布。再一阵风,两部分果子精准地分裂,呈现了凄冷的舞台。秋,虽迈着无声的脚步,但落叶被踩动的沙沙声,已经明确地宣告着她的到来。
街旁灰暗的树,树枝密密麻麻。末梢远远看去,透明了。一团雾被树干所支撑,偶尔几道深深的枝杈印痕分开了杂乱不清的那一团乱麻,终于理得井井有条。
栾树上,还留存着一些深棕色的果荚,不大孤单地挂在枝头。地上的落叶失去了原本亮丽的红与黄,精神水分衰竭了,叶脉干枯了,叶边卷起。韧度失去了,变得脆弱。踩在脚下,沙沙的一阵细响,她便化为千段万片。立秋,刚还走过。秋意散在雾中,推开了夏的隆重,使空气中的分子变得痴狂。这时,秋意还朦胧,过不了一个半个星期,这含义便会变得爽朗。
这段文字,还不过是九月十月的事。如今,秋天慌张地跑去,寒意凛冽的北风已然如期而至。
落叶消失了,绿色褪去了,冬天的徐徐走来,正如一头冰雕狮子,冰冻着空气。寒风呼呼地狂吼,那无形的颈毛,着魔般地乱舞着,刮去了秋日的凄凉,而强制般地带来一丝几缕的坚硬与倔强。
12月,正是这一年的末尾,而冬日,正是雪花飘飞,送走过去之时。12月,是为雪花的高潮做铺垫。一月二月,春节踏着层层叠叠的雪,终会到来。
当周末来迎接一颗疲惫的心时,闲情的时光就拥有了。冬日的午后,配着一点闲情逸致,泡半盏浓香的苦荞茶,心海的浪尖,再不翻滚。
一天早晨,我背着书包走下楼来,很多麻雀落在老树顶上,头缩进羽毛里,远远看去,就像长了一树果子。但大冬天的哪有果子呢?我拼命克制着声带,好容易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没走几步,一阵风迎面朝我冲来,扑进我的怀抱,让我着着实实打个冷战,差些被掀倒。
我系紧衣服,顶着风用力往前走。进一步退半步,极其艰难。终于走到拐角处,又一阵风,刀割般地吹向眼睛。吸气呼气,嘴张也张不开,鼻子冻得生疼。
终于冲出院门……
这是去年冬天,今年风不再太大了,冬,只是生硬地冷。让人直打寒战,风不刮了,雨滴按兵不动,寒冷做了先行官,冻得麻雀拼命摆动屁股要挤进好容易在学校墙上挖出来的小洞里。那里也许还有它的一对儿女的等着他带肥胖的虫子回来。寒冬,愈来愈露出了他那狰狞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