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祥和我同桌的时候，坐中间的是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安排呢？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仨就是这样的排列。胡祥是一个安静的喜欢看语文课本的男孩，看上去不苟言笑的，却很聪明；而你则相对嘻嘻哈哈调皮些，没那么正经。同桌那段时光，我和胡祥倒是经常安静地聊天，和你则相对少些，更多是三个人一起讨论什么。唯独那一次上物理课时，我们聊得那么起劲，竟忘了老师和课堂。
物理课是班主任郭瑞东带的。说起他讲课啊，那真是瑞金特色，有滋有味的。郭老师的上课风格就像他的名字和他的身材那样，很结实，很魁梧，很接地气，做什么都可以游刃有余，连讲话都很有滋味。别看他长得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却总是笑嘻嘻，乐呵呵的，很容易就跟学生打成一片了。但发起火来也是很要命的，就像天上雷公生气一般霸气。谁见了都要害怕的。
那一天上他的物理课。在上课之前，我和你不知聊起了什么，都兴致勃勃的，上课了还意犹未尽。趁老师转过身去板书的时候，你仍然悄悄地笑嘻嘻地跟我聊着。我是很有原则的，上课了就不爱说话。但我还是一边装作听课，一边用表情配合你的谈话，不时还露出了笑意。老师站在讲台上，我们自以为做得很隐蔽，其实我们的一举一动老师都一清二楚。终于，老师忍不住了，转过身，二话不说，用粉笔头直直地朝你丢过去，然后准确地落在了你的课桌上。那时教室里是极安静的，连粉笔头落在课桌上的声音也显得那么突兀。你正沉浸在自己的谈话中，无端端被突然飞来的粉笔头击中，自然也愣神了，这才收住话声。老师恶狠狠扔完粉笔头，停顿了几秒，才大声怒斥道：“我已经用眼色暗示过你好几次了，你竟然还这么任性。”老师实在是太生气了，干脆放下正在讲的课，数落起你来，“***，我看你是变鬼了。高一时还那么勤奋，上了高二，却开始贪玩了。你看看你自己，退步了多少。”你早已深深地把头埋在了课桌上，脸也“唰”得红了，我的也红了，“你不学习可以，但不要影响别人啊。”听到这，我更加难以自容了，这比直接批评我还让我难受。明明一起开小差的是我们俩，但是老师却单单批评你，丝毫不说我。看着你当着全班的面被班主任不留情面地批评着，我心里也难受极了，觉得你连带我的那份教训也一起挨着，我心里真过意不去。“你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没救的。”班主任说话一向很重，很直。我知道你也是一个脸皮很薄的男孩子，一下子要接受这么多的“数落”，也是一件极难为情的事。只见你红着脸，低着头，手使劲地抠着抽屉，一言不发，很难受的样子。眼睛红红的，看你就要哭了。但你是男孩子，当然忍住了。
训完话，老师这才继续上课。那一节课，你几乎没怎么抬过头，脑袋里一定在胡思乱想着，肯定没心思听课。而我也好不到哪去，心里自责极了。下课后，我连忙小声地给你道歉，“对不起啊，连累你了。”你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装作轻松释然的样子对我说：“本来就是我不对，没事，跟你没关系。”自那以后，我们之间好像因此多了一份牵连，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毫无交集了。而我们，也亲近了几分。
不知自从那次课堂小插曲以后，你是如何“自省”的。但我知道你肯定为此自责、难受了好久。因为我们骨子里都是好孩子。后来，我们再也没有在课堂上开过小差，说过悄悄话了。只会在课余时间聊聊天，说说话。如今想起来，还挺感谢那次老师的“怒斥”的。因为他的“怒斥”，第一次把我们俩无形中联系在了一起；也因为他的“怒斥”，让你在我的高二生涯中变得深刻起来。似乎，每一件细小的事都有它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等着我们日后去慢慢发觉，细细回味。
(节选自《可爱如你》，未完，待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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