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车上对座是两位老人带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儿约么5-6岁,女孩二2-3岁。车刚发动,小男孩就将我的水杯打翻了,老头立马打了一下孩子的手,骂了几句,我连忙捡起来说:“没关系”!然而老人和孩子并没有跟我道歉。我们都说隔代亲,隔代溺爱,但是老人也有情绪,也有烦躁的时候,可以理解。但是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两个老人对两个孩子一直“各种嫌弃”、“恶语相向”。
“爷爷,我要吃东西!”
“给你两耳光就不得饿了。”
小女孩儿一直在奶奶身上动来动去,奶奶就很凶的重复:“赶紧睡觉!”......我有些不忍,但别人家的事情不好干涉,我默默地戴上了耳机。
突然,小女孩儿哇的一声哭了,我取下耳机,听女孩儿边哭边说:“我要拉粑粑......”奶奶居然啪啪的一直打小女孩儿的手,边打边说:“上车前让你拉不拉......”我在想,这种生理需求孩子总不至于乱说吧。此时,我发现旁边的小男孩头抵着车窗默默地也在哭。
我有些震惊了,是什么让老人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孙辈呢?纵观两个孩子,虽然打翻过我的水杯,撕扯茶几上的垃圾袋,但是在他们这个年龄段已经算是循规蹈矩,老老实实了(跟我儿子比的话);全程并未见老人有拿出玩具,书籍等给孩子打发路途时光,或者跟孩子进行有趣的交流,孩子不可能三个小时什么都不做,也不动啊!
小女孩哭声不断,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老人还在不停的拍打孩子,我实在忍不住说:“带她去下厕所吧!”动车上人并不多,我们的位置就在车厢尽头,离厕所很近。
奶奶带孩子去卫生间了,老头儿终于有点不好意思跟我主动说,两个孩子的父母离异,孩子给爸爸,可是爸爸再婚,又有了家庭、孩子,于是前面这两个孩子就交由两位老人照顾,接近两年了。在完整幸福的家庭,老人帮助照顾孙辈他们总是义无反顾,任劳任怨,乐此不疲的。是亲生的孙儿,孙女,但是,老人对儿子离婚的失望,对小小一双孩子的心痛情绪无法宣泄,找错了出口;他们有爱,但是没有方法;可是,孩子有什么错?
过了一会儿,见奶奶拿出一个保温杯,给2岁的小孙女喂稀饭,她让孩子坐在座椅上,自己蹲在地上。奶奶说,带两个孩子很累,但是最让她觉得恼火的是孙子幼儿园的各种通知,交流,大部分在qq上,他们老年人搞不懂,经常耽误一些事情,让孩子受了很多委屈。老人念叨:“他们那个年代什么东西坏了都会想要修,现在是什么坏了都想换。”
说话间,小男孩儿又打翻了我的水杯,火车上的茶几实在太小,这次孩子动作非常迅速的帮我扶起了杯子。因为攀谈过一阵,两位老人感觉和颜悦色多了,这次他们要求孩子道歉,但是孩子没有说一句话。我不忍谴责这是个没有礼貌的孩子,只是心痛这是个不阳光的孩子,不敢面对哪怕小小的错误,也许他受到的谴责远大于鼓励与赞扬!快到站了,两个老人分别抱着两个孩子,表情疲惫,沮丧。坐的动车一等座,不是缺钱的家庭,但是他们不快乐!
你可以渐渐地忘掉自己的承诺,去在乎新的感觉,新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是没底的。人的一生不是只能爱一个人,但爱不应该是这样的,爱是经营、是坚守、是责任。即便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可以选择离婚,可是孩子也是家庭成员之一,解散一个家庭,你跟孩子商量过吗?给他们做了最妥善的安排了吗?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情的复杂性远远超出我们想象,所以,人到中年,特别是有了孩子,就要学会一件事——和解,与人和解,与自己和解,与生活和解。木心说,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尽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