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我对于更久远的事情的记忆反而更加深刻,更何况是我努力想记住一生的人。
见到她的第一次是小学四年级一次下课在走廊里玩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一班的教室外边正在跟朋友一起聊天的她的正脸。立马就唤起了我心脏的剧烈跳动,以及脸颊上的羞红。因为年龄太小,我的家乡又多是男孩居多,一直把男女应有的距离看得很重的我,一下子同仿佛犯了罪恶一样,觉得羞愧得很,所以没敢看太久,便马上跑进自己的教室里了,坐在座位上,心里依旧砰砰作响,于是翻弄起了课本,结果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接下来的一节课里,我尽在偷偷回忆那个女孩的样子,其实我当时也知道,单从外貌来讲,她并非是全级最好看的女孩,并没有精致华丽的妆容,也没有妖娆妩媚的姿态。衣服很朴素,举止也很平淡。但就是那样一个外人可能会觉得普普通通的女孩,我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特别的美:在那一个短暂的视觉里,我注意到了她的眼睛,若未起风时的湖面一般,那样清澈平静。眼神里充满了似思考难题时的疑惑,既可爱,又有一丝超越凡俗的智慧。再因为举止上散发出的矜持,极其符合中国古代才女的气质,我总能感觉出一种周敦颐《爱莲说》里形容莲花的优雅。
自那以后,我终究没有敌过亚当之躯应有的发育,每次下课总在教室外边的人群中努力寻觅她的身影。于是她本来的美又在我的心里放大了许多,更萌生出了一些新的美点。
后来我注意到她出教室的时间并不多,有时候我竟会因此而感到失落。不过我也逐渐得知,她的成绩是很好的,我想她之所以没有出教室也一定是在教室里看书的。于是我也加紧了学习的进程。
当时因为老师没有整理过名次的缘故,我并不知道我的成绩在级里是一个怎样的水平,我只是隐约地感觉我的各科分数在班上都是前一二的样子。每次考完试,总能拿上带有全班第一四个金字的奖状回家,交给爷爷,看他脸上洋溢的笑容。
一次周五放学,一位和我一同出校的老师,竟问我要手里的奖状拿了过去看,说了一些夸我的话,最后给我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希望下次我可以考个全级第一的奖状,我向她道了谢,便与她分了路,去等车的地方去了。
五年级末我于学习上更加努力了起来,那个女孩子的事情竟也被我抛在了脑后,不知不觉就渐渐忘记了。
不知是神明的摄理,还是我星命的佳会。六年级时的重新分班,竟将我和那个我已经近乎忘记了的女孩一同分到了五班。开学第一天,我就重新唤起了有关她的回忆,教室里我的眼神不是在悄悄地看她就是在羞涩地避她。不过因为男孩子总是喜欢在异性面前极力表现自己,努力在数学智力上与各大高手竞争也成了我当时的一种常态。所以我的学习因为她的缘故,又更加进步起来了。
记得第一次全级统考,我便考到了全级第一的位置,是在周天上学的时候,几个班上的女孩围在我的面前告诉我的,说实话当时我的心里的确有对这个消息的惊讶,不过更多的是近距离面对女孩子的无尽的害羞,于是稍加回应了一下就绕过了她们。当上课时数学老师把我得满分的数学卷子发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才彻底相信了她们的话。
那个时候美好的记忆也有很多,同学一起学习的氛围,大家对成绩的重视,生活中的互帮互助,老师的严中有慈,每一个回想起来都令我很开心,不过有时因为太过于活泼,也惹过当时有职在身的她,现在想起不知是遗憾还是“遗憾”啊!
记得当时还有幸受了一位社交广泛的同学W的邀请去爬山,同去者还有她和另外一位女生T,一共四人踏上了满是荆棘的无路之路,虽然因为我没有勇气说话而走在最后,但是路上的一件事我却可以当做快乐来回味:在经过一处需要攀爬的土坡时(有点像一个小崖)因为爬的时候站脚的地方是一个愈松不松的干土快,下面又有一定的高度,当W、T先后爬上去后,我看了看那个土块好像真的快掉了,这时她问我先上去吗?我说我最后上去吧,于是我看着她慢慢爬了上去,当然爬上去的时候W也拉了她一把,我一直注意着她脚下的土块,还好,可能因为上面拉她的力,土块没有掉下去,当然如果发生意外我自然会立马用手去抵住她的鞋底(这是当时真正的想法),她最后安全上去了,该我上去的时候,她问我需要帮忙拉吗?我自然一方面男孩的好胜心,不需要他人帮助,一方面于女生的害羞,所以拒绝了。然后我站在土块上正准备两手上去撑的时候,土块一下坍塌,(其实我很瘦)脚下面一空,紧急关头我一把抓住了旁边的刺树,在上面走远了的三人之中只有她听到了声音,急忙跑了转来,我一时也不顾手的疼痛了,就把那个刺树抓的很紧,借着它一用力爬了上去,上去正好碰着她看着我的满是鲜血的手掌,我以为很多女孩子见不得血的缘故,便把另一只手合了上去,不过她的眼里并没有异样反倒起了一种心疼我的意思,在那里怜悯,然后给了我一张纸巾。之后的路上,我跟她们也渐渐说起了话,谈了些农家蔬菜名称之类的东西,也见到了很多美丽的风景,说说笑笑,很是满足。可惜当时很多事却不记得了。
因为自小缺少与异性的交流,六年级一年之中,社交方面尽在同性方面去延生,也认识了很多的好朋友,可能因为成绩尚好的原因,也得到了一些女孩子的友好,只可惜后来与她说话的机会实在很少。
记得六年级毕业后到学校领取考试结果的那天,因为去的太晚,终没有见到她,听朋友说她考差了所以没有在学校多留就一个人回家去了。我心中忽起了一阵怜悯,想想自己当时也考了一年之中的最差的一次。
初中因为不在一个班,所以三年之中始终没有机会与她说过一句话的。再加上种种事情,浑浑噩噩,自己也掉入了地狱的深渊,才知道与她的缘分在那一次爬山结束的时候,就永远的断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