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盛夏,炎热难耐,蝉鸣扰人心绪。我带着孩子们一起来到葵英街的大连福利院,我期盼着可以带着他们度过难忘的一天。
与其说是孤儿,更多的却是被遗弃的残障儿童。聋哑的少年支吾比划着欢迎着我们,坐着轮椅的孩子伸出手臂热情的挥舞,而一个盲聋儿童则孤独的坐在角落,无所适从。我轻轻地走到她的身旁,把一张纸放在她的手心,她平静的面容一触而惊,然后惶恐地摆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耳朵,她想告诉我她又盲又聋又哑,我看着她拒绝,难过,无奈的低下头。
其实我只是想和她合作叠一张纸船。这微不足道的行为是目前的我力所能尽的微薄之力。我拉过她缩回的手,再次把纸放在她的手心,又用手握住她的双手,我看着她没有视线的眼睛,用心与她交流。我试图让她感受我的真诚。慢慢的她不再畏缩,却依然紧张不已,连手心都是密密的汗珠。我把着她的手将纸对折,剪裁,折叠,翻折,她的力气过大,竟一下子将纸撕破。纸页的锋利让她颤抖,她再次沮丧的缩回了双手。我把对折好的纸又放入她的手中,拍拍她的手臂,让她把着我的手,让她抚摸着折纸的边缘,示范折叠的力度,终于她巧妙地一下子翻转了纸页,小船折成了。
她听不见我的欢呼,她亦看不见我喜悦的笑容,她只是睁着空洞无光的眼睛茫然无助。我是多么想和她分享这合作的喜悦。我拉着她的手,走到水池边,冰冷的水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她疑惑的皱起了眉。我又把小船放在她的手中,放在水中,飘流,划过。惊喜一下子浮现在她的脸上,她震惊了。她触摸着靠近了水池,用手拿着小船在水中摇晃,她的脸上竟浮现了灿烂的笑意。那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美丽,有如天边的云彩一般绚丽,似初升的晨曦一样夺目,与那日落日的余晖一起永远的留在我记忆的深处。
小小的纸船浮在水面,倒映的却是我与她成功的合作,真挚的情谊。虽然命运给了她太多的不幸,但我愿意以我的真心与她分享。满怀怜悯的给予未必是真诚的抚慰,平等的合作方能换得真心的欢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