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水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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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年轻没什么能量时,想着只要有机会,什么都能做,肯定是做一门成一门,只是上天不给机会。而当有了能力时,却发现能力和机会不是那么容易对接的,搞得好是机会,搞得不好是陷阱。在外开厂的陈小春,市里多次邀请他回乡创业,他不想回来。在外成本是高一些,但协作加工能力、网上客户下单、与客户的距离,税收费用等等,还是在外面更划算。他好几个开工厂的朋友,经不住家乡招商引资的诚挚邀请,头脑一热,在市里的工业园区投个几千万,然而客户群离得太远了,时间、工期等等好象不在一个时代,慢慢丢掉了市场。有的纯粹前期没考虑周全,后续增补资金太多,在建设阶段就停了工。陈小春理工科出身,没有什么热血,只知道勤恳做事,所以迟迟没动,为家乡所做的贡献就是尽量安排村里老老少少去厂里做工,或是介绍到朋友的工厂做工。

陈小春每晚加班到十点钟才离开办公室,工厂里的活忙,他更累,大小事情都要来问他,夏莲下午来找了他一次,“小春叔,”,她顿了一下,陈小春看着她,等她下文,她一直跟着陈小春到了办公室才从小提包里摸出一张纸给他,陈小春接过来一看,《离婚协议书》。

“你把这个给方艾同。”

陈小春头一大,本能地把纸向外一推:“你们搞什么?”

“小春叔,你看,我跟方艾同有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本来说好艾同他妈来接送来儿子上幼儿园的,他妈见你开的工资高,孩子也不接了,直接和艾同一样上班了,我上班的地方又远,有什么好指望的呢?”

“我是劝说过贤淑嫂子,让她安心地给你们带孩子,这个,我又劝不了她…”陈小春有些气短,让贤淑婶来做工不是他的意思,这也不是小两口闹离婚的根本原因,但恰逢这个当口,他有嘴说不清。要是在回水湾,这事归方洪梧来操心。

他没做过妇女主任,以他的能力根本理不清这事,陈小春笨嘴笨舌,知道这张纸死活不能接。

贤淑嫂有自己的想法。贤淑嫂五十岁出头了,儿子在陈小春厂里做技术工,媳妇在一家手机店里做营业员,留她和老伴在家,成天柑橘树、油菜、茶叶,鸡、猪,哪一样都没落下,哪一样都没少操心。最要紧的是要伺候九十岁的婆婆,婆婆最后生病卧床一年多,她悉心照料,直到婆婆年前去世。婆婆去世后她虽然轻松了一大半,但农村里向来就没有闲时节,总有做不完的活。今年一开年,儿子媳妇又要她去城里帮他们带孩子,她提早种完了地和园田,摘了第一季茶,给柑橘树喷了农药,将一屋子的大小事物交待给老伴方洪亮,火急火燎的往南方赶。她心想带孙子比干农活该要轻松多了,只是苦了老伴儿,小两口腾出手来就回老家去。可事与愿违,她在儿子家待了三个月,先不说那鸽子笼一样的出租屋让她憋闷,成天瞧着儿媳妇阴沉沉的脸色就让她受不了,加上两口子隔三差五的吵个不停,她左思右想,找到陈小春,非要在他厂里做工。陈小春拗不过贤淑婶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

陈小春厂里那些分分拣拣的事情,对她来说真是太小事了,一天除了两顿饭就是上班,百心不操,工资也几千块。贤淑婶觉得上班挣钱比干农活带孙子不知强了多少倍,她分出一半工资给儿子,让他们自己想法子带孩子。

挣钱比看孙子更重要吗?亲戚们这样议论她。不挣钱儿孙会养我老吗?这话她又不能说。

陈小春给方洪梧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村里的情况,顺便问一下修路到户的事。到他家的那一段泥巴路,他动了多少回心思要把它扩宽加固修成一车宽的水泥路,都因孟家的寸土不让,不通情理放弃了。他陈小春不是出不起那几个钱,他就是看不惯孟家那家人又穷又囧的样。得,成天走泥巴路的又不止我爹妈,他孟家老小还不得天天走,石头上放碾子,你搁得起我也搁得起。

方洪梧告诉他,村里地要被征用了,章顺华家的房子和通往陈小春家小路的一段也在施工红线范围内,他天天往镇里跑,想尽量多争取一些补偿款。“你跟那些后生一样常年不着家,我一把年纪了还在上串下跳,这个家我也当不了几年了,你弄个项目回来做,把年轻人都给招到附近,在家门口创业,挣钱养老两不误。”陈小春最怕方洪梧跟他说这样的话,他感到郁闷又无能为力。

方洪梧又经过石拱桥时,发现不仅幸福渠淤堵得快要没影了,渠上方借给施工队去周杨村的路烂得一塌胡涂,连唯一连接大路的小石桥也坍了半边。

小小石拱桥架在幸福渠上已有三十多年,当年大修农田水利,为解决方圆上百里几个乡的人饮水问题,更重要是要给建在前村的三线军工厂近万人提供水源,修了这渠和桥。清水从桥拱下平静地淌过去,来往的人们都知道保持渠水清洁和畅通,破坏军工的罪名不是好玩的,何况乡里人青山绿水习惯了,自家的堰塘都淘弄得干净整洁,更是爱惜这一渠幸福水。从早上六点开始,各个放水点陆续抽闸放水,清亮的水流汩汩地流向各村稻田、果园,乡村才开启了新的一天。前几年军工厂转型搬迁去了省城郊区,渠里的供水少了一半,又跟着几年陆续的乡村人口外流,各村人烟远不是当年的繁密,农作、生活不再特别地依赖渠里的水,大多数村接了自来水,渠里的来水量就减少了一多半。而作为一个饱含着历史渊源和村里人情感的旧物,各村仍旧每年有人将渠底疏通,将渠边杂树杂草削砍干净,保持渠水常流,维护了沿渠一带湿润的生态,渠也就没有干枯、颓败,依然青草萋萋,夏季蛙鸣不绝。

施工队借路通行没几天,村村通的水泥路就裂成了乌龟背。路本来铺得不厚,在起坡下岭的拐角处,因为没有大型工程机械,多数是人力开挖和浇筑,有些山坳就着地势,铺得不平,上面还露出挖不掉的大青石顶子,有的湾里拐角从石板下往外沁泉水,勉强铺上水泥砂石,就格外薄弱。村里在村口比着小卡车的宽度在路两旁树了两道水泥礅,限制大车通行,这样周密的防护下,小路已经很给力地用了五六年没大的破坏。工程队一来,首先开来挖掘机,轻而易举就掀倒了护路的水泥墩,怪兽一样的土石装卸车喘着粗气,急匆匆飞驰在纤细的小路上。赶工期是需要,土石方公司多挣钱同样是需要,前进,倒车,掉石头、撇树根,又拧又碾,不几天,小水泥路就面目全非了。

小石拱桥还算坚固,没有大的跨塌,而当施工队剖开它的桥面,将一根电缆从桥里穿过去后,它就象一个老人被从颈到背钉了一条木桩,颤抖了三天后,电缆周边的石头、混凝土松脱到幸福渠里,垮掉了小半边,电缆象一根残筋,和着石桥剩下的半条命,在风里抖抖索索,让经过的小车司机心惊胆战。路上沙石流进石拱下的幸福渠,不几天,渠里淤满的沙石比渠面就高出了半个人,蓄起的渠水从长满艾蒿蒲苇的豁口溢出去,哗哗哗直淌进山凹的溪涧里。

“一群蠢货,电缆就不能换个地方过渠吗,还非要埋在土里,又不是娘死了非得入土为安。”方洪梧一边咒骂着,一边跨过路上大大小小泥浆坑,径直去了施工队的项目部。

施工队第二天找到镇长,说工程进展的不顺利,因为回水湾村民再不让大车通过了,镇长估摸着又是方洪梧折腾的,决定亲自去一趟回水湾。工地上停满了挖掘机、装载机,村庄一片沉寂,田里的草一人高,正是做午饭的时候,没有几户人家屋顶上有炊烟,过年贴的春联被风扯成一块块倒挂着。“这村子几乎没有人了啊!”镇长心里有所感触。

“嘭”的一声巨响,司机左绕右绕还是没绕过去,轿车的底盘被破路的水泥块猛地一顶,司机心疼车,骂了一句“卧槽”,车门打开一条缝,仄着身子出去看情况。镇长站到水塘的角上舒展筋骨,突然想起原来这里是回水湾的两个相连的池塘,据说一年能打数千斤鲜鱼,还有大群大群的鸭子白鹅悠然自得地游来游去。现在一个池塘已经填了一半,另一个水也快干到底了。镇长想了想,掏出电话,要方洪梧下午去镇里,方洪梧百般揣摩,不知道镇长又要怎么教育他。

到了镇上,镇长已经召集了镇里负责高速路项目的几个干部以及施工方的负责人,又请示市相关部门,现场敲定了回水湾村的高速征迁补偿事宜。

一是全村土地都按二类土地补偿标准计算,有多少算多少,不去零存整;二是工程结束后必须修复村村通主干道路,桥梁,工程施工期间要定期对道路进行维修平整,确保村民的正常出行;三是临时弃渣用地、古树等村集体财产补偿要到位;四是尽快落实章顺华家的搬迁补偿资金,做好他家的搬迁安置工作。

方洪梧仔细看了看那份临时弃渣用地协议,用地面积,用地时间,用地经费补偿,前期进场补偿一应俱全。

“老方村长,你回去一定要做好村民的思想工作,这是严格按政策办事,不存在偏向哪一个村,请他们支持国家建设。”会议结束时,镇长特别强调。

方洪梧说:“我一定下去宣传政策,让大家明白执行政策是个严肃的事情。”方洪梧正经八百地。

“谢谢镇长,谢谢各位领导。”换了个口气,方洪梧又真心实意地说。

“在施工过程中肯定还会出现一些新的矛盾和问题,小的问题你和施工方协商解决,碰到大的问题你来找我,我们一起解决。要相信政府。”

“一定一定。”方洪梧只差指天发誓。

然后他看一眼镇长,镇长看着他微微摇头。两个人心知肚明,只要有事,哪能不再找来呢?除非回水湾不归镇里管,除非方洪梧再也跑不动路,除非镇长再也不想见到下边的人了。

方洪梧觉得镇长已经不相信自己了,镇长却觉得方洪梧这人,还真值得相信。

工地上开始人声鼎沸,挖掘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挖掘机、铲车、运输车轰轰烈烈,震得湾里堰塘的鱼只往上打挺,小一点的鱼摔在水面啪啪作响,青鱼的尾鳍一摆,将水面犁出几条深沟。村里人这才发现,几年没下网,大堰里真养出了几条大鱼,“那脊背,有一搾宽,伢们不在村里,鱼怕是要成精呢。”几个白发白须的老头碰了面就说这事。

施工队每天下午四点左右要进行一次爆破,爆破的炮眼、药量都是有规定的,施工队会在爆破前鸣笛发出信号。村子里本来就人少,又大多是老年人,施工队想的还算周到,担心老年人耳朵背,腿脚不利索,爆破前会连续鸣笛三次,主要交通要道也安排专人守着,这个时间段就鲜有人在地里劳作。不去地里,家里总是要待的,家里总是安全的。可是这天下午,不长眼的石头偏偏就飞到了周长宝周大爷的屋里,还把他家的猪圈屋顶砸了一个大窟窿。石头砸到周大爷家屋顶时,周大妈正在偏屋里剁猪草,“轰”一声巨响,她浑身一哆嗦,圈里的猪骤然吃了一惊,嗷嗷怪叫,狠狠拱着猪栏想要外蹿。再一看,屋顶破了个洞。周大妈这一下吓得不轻,大叫着“老头子快过来快过来!”周大爷赶忙从正屋跑到猪圈一看,心里火腾腾往上冒,这屋顶破了事小,这石头要是再飞的偏一点,砸着人了那还得了。他把老伴叫到正屋里坐着,只等着解除爆破的长笛声一响,就蹬蹬的去了项目部。

方洪亮听说这事,赶紧给方洪梧打电话,方洪梧一听周老头儿亲自上了工地,对方洪亮说:“你去叫一下小春爹妈,让他们再邀几个老人,保护着周老头儿不要在施工队起什么冲突。电话打不通你就抄小路去,要快!”

贤淑婶的地眼看要征,连着她给儿子儿媳相中的宅基地也在被征范围之内,征地款没落实,宅基地又要动,方洪亮一遍一遍给贤淑婶打电话,催着她回来,有些要求他碍着兄弟俩的情面说不出口,需要贤淑婶出面和方洪梧说。

陈小春家修路的事儿、贤淑嫂家的事儿两边夹着着急,都给方洪梧打电话。方洪梧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只能先应承着,有一次逼急了,他对陈小春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给老子回来求爷爷告奶奶的试试,老子要是回转个二十岁,不说在深圳,在本地都比你搞得好十倍。陈小春说:我当初不是不愿出那几个钱,我就是跟孟家赌那一口气,不用他出一分钱把水泥路修到他家门口,他还跟我们横扯皮,当初你要是动强的要修,那水泥路不早修好了?陈小春话没说透,咽有肚子里的半句是,你不是见不着油水不肯使劲至于这样吗?

这件事儿已经有几年了,方洪梧也记得,心里有愧。陈小春家里修路,方洪梧知道上边鼓励将路修到各户家门口,以这个名目有一点补贴。问题是小路扩宽要占用一部分孟家的承包地,孟家死活不答应。孟家婆子腿有残疾,老头儿又是青光眼,唯一的儿子没人管教,这里晃两天那里混三天,在村里算是特困户。长期靠救济过生活,后来又有了低保,都说国家的低保政策养懒汉,孟家老头儿真是懒到了境界,只是苦了孟家婆子,她跛着一条腿忙里忙外,却没有半个人同情她。分毫必争,胡搅蛮缠谁也敌不过她,村里人谁也不愿搭理她。她明知道陈小春把路修通了她家也跟着沾光,可她偏偏就是不让那点地,于她来说,似乎她不那么闹一下,谁都当她不存在样的,方洪梧可是领教过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

方洪梧指望着陈小春多出一些钱把路修了,把孟家摆平,免得他去费口舌。陈小春多的是钱,还在乎那么几个钱么,方洪梧这样想着,那次修路的事他也就没使多大劲,最后不了了之,没想到陈小春心里却记怪着他。

陈小春再打电话回来,方洪梧一开口直奔主题说,这回怎么着也把往你们家去的那条路给修了。还是你出一部分钱,我去争取一点补贴,孟家的工作我来做。陈小春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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