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死一般的沉寂,我蜷缩在墙角,捂着嘴低声抽泣,我怕空气里传来一丝一微的嘲笑,我怕我被放大在赤裸裸的视野之中,我难受极了。
我的牙齿在颤抖,能听见互相敲打的声,眼泪更像是窝在心里的痛楚,使劲儿似得喷涌着,划过脸颊,汇聚在下巴,滴落在鞋尖上。
我恨我自己,这一切一切的结果,都是我一手造成,我的爱人因我而去,而她说她和我的哥们好了。
2
我和我哥们秦风是高中认识,大学一起的要好朋友。秦风性格爽朗,是一个十分健谈的闷骚男人。大学四年的生活,除了前女友羽若,我的生活里最多出现的就是秦风的身影。
我把他当做挚友,无话不谈的铁哥们,偶尔我们还开玩笑说羽若是我和秦风的第三者,现在我倒希望我就是第三者。
羽若的家十分贫寒,在羽若幼时,她父亲在一次意外中活在了天堂,阴影就此在羽若的心里越画越大,贫寒与嘲弄在羽若心里变的极其敏感与脆弱。
她是一个外表坚强的女孩,办事干练,做事条理清晰,这完全是生活使然,其实她内心特别的温柔和娇弱,总是惹人去疼惜,去喜爱。
我是一个被彻头彻尾惯坏的男朋友,是一个被羽若无微不至照顾的巨婴,羽若爱我,爱的真切,可我的爱总带着那份可恶的自私,两个人的爱,最后变成了她一个人的承担。
3
这件事情发生在我和羽若马上要商议订婚之后,但事情的起因却已在10天之前就酝酿发酵开了。
我的父母以羽若家里贫寒为由不予赞同,我姐也以过来人的身份说些现实生活的百般无奈,好似前车之鉴,以儆效尤。做为家里最没有发言权的我,那次真的爆炸性的生气了,我以大男子主义情怀为我心爱的人赢得了一切尊严。
可事情不完美,它就是不完美,潜移默化之间,我父母与亲戚所流露的反对被羽若敏感的心触碰了,羽若哪能受得了,她一听便生气地走了,我追了出去,她没有回头,我抓住她的胳膊,她在我脸上狠狠地打一了巴掌,那一刻,街道里看热闹的人都惊住了,我也惊住了,羽若哭了,接着她就转身跑了,可惜我没有再追。
4
我在家里闷了几天,我感到在邻里之间伤了我的脸面,便由此生恨,索性不予理睬羽若,恰巧在这时候,秦风说让我来看看羽若,说我不是个男人。是啊,现在想想我真不是个男人。
大年初十月后,我在极其苦闷与纠结之中,鼓起勇气去找羽若,去的时候买了些水果带了些果糖,进了门羽若在洗衣服,那是个旧洗衣机,声音吵杂,我上去向她打招呼,羽若没有理我,我知道她在生气,悄悄将带的东西放在厨房门前,转身找了小板凳坐在一旁。
突然洗衣机停了,发出一声闷闷的响,羽若转过眼神,看着我说,你走吧。说罢又开启了洗衣机,那轰隆隆的声再次响起,我赶忙起来,从身后抱住她,她没有躲,也没有推我,我的脑袋埋在她的长发里,感受着她身上的体香,熟悉清香。
她哭了,她哭的很伤心,我转过身,紧紧地抱住她,然后我们就互相亲吻,世界好像就只有我们,许久,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我说,我们结婚吧。可羽若没说话。
5
商议订婚的事由此搁浅,过了年,我去了西安上班。羽若因她母亲身体不适,留在家里照看。从那天走后,我再没见过羽若。
我们分隔两地,感情在电话中维持,在渐渐疏远的感情之中,我焦躁不安,我五一回家找羽若,她妈说羽若去了西安,3月份就走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变了,但我们相爱过,我难以割舍,我是一个被羽若惯坏的巨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像极了一个小男孩失去母亲关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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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夜羽若的电话终于来了,来的突然,来的让我手无足措。
“刘浩,我们分手吧”电话那头羽若说。
我沉默了许久,颤巍巍地说:“我离不开你,求你了”然后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羽若吸了口气说:“我现在和秦风好上了”,说完她哭了。
我一时受不了,更不知如何接话,我感受到了无比沉重的痛楚,竟蹦出一句:“好吧,祝你们幸福”。
今夜我歇斯底里的哭泣,我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无知无能的男人,我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她说她和我哥们好上了,我倒希望是真的。
这个夜,我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