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妈妈的一声喊叫,响在了耳边。“妈,啥饭?”我从小就馋,吃精米饭,能吃两三碗,吃大饼子,妈妈回回贴个最小最薄的,那个是我的,谁也别想吃。
“苞米碴子粥,咸鸭蛋!”妈妈的话声刚落,我已飞快的跑回了家。
“妈,你看,老妹光抠黄吃,青一口不吃。”二姐向妈告了我一状。
“青妈爱吃。”我每次都看见妈妈把我抠得没有了黄的鸭蛋吃了。
“妈是舍不得扔掉,才吃的。”二姐比我大了两岁,却什么都比我强,在班上当学习委员,她是为了等我,十岁上的学。
“吃饭吧!别说了,妈爱吃青。”妈妈见我俩你一句,她一句的没完了,说了一句,顿时桌上鸦雀无声。
“妈,爸今天咋没下班?”我看见有一个鸭蛋圆圆的没切,知道是妈妈给爸爸留的。
“没到时间,今天饭早了点。”妈妈是心疼我,中午就吃了一个小大饼子,早早的做好了一锅放了芸豆的大碴粥。
“波,英,快吃,吃完饭,跳皮筋去。”四娘家的二姐站在窗下喊了两声。
“妈,我吃饱了,玩去了。”我把碗筷一放,穿上鞋下了地。
“这玩野了,作业做了吗?”妈妈问了一句。
“做了。”我在班上也是前三名,只要怎么追也撵不上二姐。
我只有给二姐她们扯皮筋的份,自己不会跳,也跳不过膝盖,看着二姐灵活的跳过来我的胳膊窝,我满眼的羡慕。除了弹杏仁外,抓嘎啦哈外,女孩子玩的别的,我基本不会。放耙梨,摔大泡,扒拉尿坑堆,我还行。笨笨的我长得像个淑女,却玩不出女孩子的文雅来。
“二姐,爸回了,黑了,回家吧!”皮筋已勒在了我的耳朵上面。
“行了,不玩了。”二姐跳得满脸是汗。
“爸咋的了?”我发现今天的爸爸表情严肃。从小的我就会看表情,由其是父母的。
“唉!三班一个男生出车祸,死了,才十五岁。”爸爸在一所中学教语文。
“妈呀!咋回事?父母不得疯了?”妈妈边给爸爸盛大碴粥边神情惊慌的问了一句。
“那还用问吗?家里一个闺女,一个小子。过横道时不小心被车撞了。别盛那么多,吃不进去。”爸爸是到了现场的,他教这个男孩语文。
当时的我真的对死这个字,很陌生,觉得它离我很远。
岁月匆匆的过去,青春留在了那寻不见的过去里,妈妈也埋在了我的心里,妈妈的离去,再一次让我知道了生与死的距离,阴与阳的可怕。人生如旅,多少人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或多停留一站地,或转眼匆匆。
小时候是人生中最美的,最天真无邪的,真的好想回到小时候,哪怕没有白米饭吃,有的是玉米面糊糊。真的好想回到有妈在的日子里,我会吃掉咸鸭蛋的青,留下黄给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