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是张爱玲写于1950年,她虽然在1950年就完成书稿,但是却经过近30年不断修改,直到1978年才将这篇小说和其他两个小故事《相见欢》、《浮花浪蕊》结集成《惘然记》出版。这个小故事发生在抗战期间的上海,一群进步青年为刺杀汉奸特务头子易先生,派出最漂亮的女子王佳芝实施“美人计”。但在刺杀就要得手之际,剧情却戏剧性地发生逆转——王佳芝在老易为她买钻戒的过程中深受感动而改变初衷。
在没有读这本书之前,我眼中的爱情不是纯粹的,不可以不含任何杂质的,我没有勇气去不留余地地爱一个人,时代太沉重,我的心也太沉重。我眼里的命运就是时光和人心,所谓时光就是命运
,所谓人心就是自己牵绊的人,放不下的人。怪只怪自己爱得不沉醉,身披命运二字。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了解love?答案是不了解。若要对此下一个明确的定义,我想我做不到,但没有爱,我确定我会死的。我愿长情到底,明日不必戒烟。张爱玲确实很了解女人,女人总是让人觉得悲怆,女人,一辈子讲的都是男人,念的是男人。但她不了解男人,身为女人的我又何尝了解?
我总是希望给love加上时代的枷锁,可是哪一个时代没有自己的无奈与压力?我总是太害怕伤害,所以在爱情里总是给自己找借口退缩不前,其实我本身就在开始爱之前就已经给自己戴了枷锁,很累,像一个懦夫,在这方面我内心是极度瞧不起自己。每一个时代旧的东西在崩坏,新的在滋长。时代里的现实有金属般的质感,是有力的,隔得人生痛,比如回忆。在《色戒》里中故事发生在抗战时上海的背景下,官太太之间纸金迷醉,彼此炫耀着名贵的宝石钻戒首饰,俗不可耐吗?不,美丽是女人的软肋,虚荣的目的是对男人的吸引。一切情有可原。而这些女人的男人们勾心斗角,思想变得麻木,不敢相信所有人的话,到处充满怀疑与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极度恐惧,也不相信女人。她笔下写的男女之间,没有战争,没有革命,人在恋爱的时候,是比战争与革命更朴素,也更放姿的。在政治中,才智比感情更需要支持。她曾说过,描写战争或革命的作品失败就在于技术中的成分大于艺术的成分。和恋爱的放恣相比,战争是被驱使的,而革命有时候多少有点强迫自己。
小说中的人物,他们不及英雄有力,不过是软弱的,有私心的凡人,但这些凡人往比英雄更能代表这时代的力量。我喜欢的小说,里面要含有时代的记忆,我们可以描写他们的机智与装饰,但一定要有朴素的底子。美的东西不一定伟大,但伟大的东西一定美,能流传下来的文字一定是经得过岁月的打磨后,依然经久耐读,即使在喧嚣的世界里依然使人心酸眼亮。王佳芝和老易之间的故事发生在当代人的虚伪之中,方显真实,这参差的写作手法是张爱玲写小说惯用的,浮华之中有朴素,作者自身其实也是有所溺的。
每一段历史都是一段回忆,那记忆里有小事,有风景,有人,整合一下就凑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在故事里,他们有相融的人生又有各自不同的选择,这本身就是悲剧。王佳芝和老易两个不同的人,不仅身体构造不同,为人之道也不同,我想他们之间唯一共同的一点就是爱了。说什么,拿下一个女人就是通过她的阴道,鬼话。你若没有爱,女人是不会拿正眼瞧你的,即使你曾经拥有她的身体,比如女人王佳芝,比如男人梁闰生。
这部小说的名字是: 色,戒。色是感性,戒是理性。色戒之间方显人性。戒止,这词原是佛教词汇。释迦牟尼圆寂前告诉众弟子,要以戒为师,通俗来说就是要停止妄念和色欲。“戒止”与戒指有着相同的发音,也许那枚小小圈环就有这种功效,一旦戴上就要戒止。只是色这东西,男人比女人沉迷的快,清醒的也快。一旦带上戒指就表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绝对不会只有“色”。也许没有它,王佳芝便不会动摇,易先生的高官身份,并非春药,对一个女人来说没用,那枚戒指才是关键,当老易对她说你跟我在一起的这一刻,她认为自己发现了爱情,她就可以为此而背叛。女人,总是因为爱而仁慈。
色少,戒多,套进去的是人性和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