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逛完“穷人的天堂”Wlamart,顺便去“天堂”隔壁的麦当劳歇了歇脚。期间要了个大杯零度可乐,普及了一下常识:本地西人家庭的孩子(尤其条件优渥的“中产阶级”家庭)从小到大,是不吃麦当劳的,因为这是“垃圾食品”。
喝着可乐吃着薯条的我不由同情那些孩子。这么好吃的东西连听都没听过。那他们长大以后会喜欢这种高盐高油的快餐吗?应该也会喜欢。以经验而论,正常人喜欢的,名声都不咋地。比如餐饮界的“垃圾食品”,时尚界的“快时尚”。一个明星沾上这两样,最好的情况说是“亲民”,差一点就是“过气”或者“潦倒”。
“垃圾食品”确实邪恶,首先是便宜。一个麦当劳的套餐按当地标准是月收入的大概1/200,不到10块钱吃吃喝喝的都有了;其次是人傻。什么小杯大杯的零度可乐,你过去点个可乐,人家给你一个杯子,你自己去接。那一排什么都有,可以无限续杯,我甚至看见一个小姑娘用雪碧洗喝水杯子。买大杯可乐的我显得好傻,最后我喝好了还带走一杯,也没人干涉。
国内国外麦当劳都熙熙攘攘,看来“垃圾食品”广受欢迎啊。但为什么落了这么个名声?这让我联想起了减肥的人们很忌讳的“碳水化合物”,北方人爱吃的面,尤其是油泼面!哪个年轻人敢扬言喜欢吃面绝对“注孤生”。垃圾食品高油高盐高热量的特征是相通的,喜欢的人群也是中西均有相同之处。
汉堡包是给强壮粗野的卡车司机吃的,他们驾驶着怒吼的钢铁巨兽,向着窗口咕噜出单词,接过加冰的可乐,大口啃咬着油腻的“巨无霸”,嘴角流淌着酱汁,一脚油门继续征程;而油泼面就是黄土高原上沉默坚忍的“下苦人”获取热量的主要方式。岐山臊子面按碗论人,新女婿上门,吃不过20碗要被人瞧不起的。”能吃就能干”是朴素的道理。
把这些下苦人的粮食叫什么都没关系,反正不可能增加米其林餐厅的上座率。决定垃圾食品销量的绝对不是情怀。如果没有垃圾食品,他们要吃什么?什么食品是他们负担得起,而且有热量,可供他充满信心的完成“996”工作任务的?
身处“底层”不管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反正都会被鄙视。那帮人把食物冠以“垃圾”之名,不是在为什么生活方式打广告,也并不是准备慷慨的布施,实在是俯瞰人间,秀一下自己的优越感,藉此和往日的苟且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