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从台北至撒哈拉,1000+公里,她在那里生活近3年,完成《撒哈拉的故事》;1976年,从撒哈拉辗转于加纳利岛,又3年;1981年,在《联合报》的赞助下,她走向中南美洲漂流半年,写成一本《万水千山走遍》。有人说她一生流浪,是个孤独的行者;她一半在文字,一半在独特而壮阔的生活方式。
有一种伤叫成长创伤
从小贪玩,放浪不羁,与学校老师不能合作。
从小喜欢文学,喜欢语文,五年级接触《红楼梦》,从此欲罢不能,终生相爱。
讨厌数学,零分常态,偶尔一次得了五分,竟吃惊这五分如何得来。
老师问,你的理想是什么?
答,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拾荒者,可以捡拾各种奇珍异宝。
老师不啻,责骂她浅薄无知,让其重新立志。
奈何不能按照自我心境来,只好迎合老师,做了她期待之下的一个美梦。
从小衣食无忧,条件颇丰,对一个家境优越的孩子来说,衣食住行并不必烦扰。父母双亲期待她成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抑或律师,她却被学习所折磨,终不得已,选择休学。
休学在家,成为父母眼中的叹息之倾,每每看到父母唉声叹息,摇头无奈之形,责恨自己不能成为父母之骄傲,进而变得自卑自怜自闭自枉。
只是,从小与书本结下不解之缘,宁愿逃学,宁愿去墓地躲避,也不愿留于学校听老师谆谆教导。
她想要的,不在老师的嘴里,也不在父母的心中,而在她的手中。
父母的失望转化为内心的伤痛,想要逃走,苦闷无处可逃,变成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小魔女。
13岁那年,苦于对人生找不到答案,一个台风之夜她割腕自杀。被救之后,手上被缝28针,明显的伤痕,至今残留于左手,一生不能消去。
26岁以前,不只一次试过放弃生命,她的一生试过三次自杀。留下的两个疤痕和残存的胃病伴随余生。
呐喊与眼泪充满了她的童年之声,也曾是一个绝望的少年,在一步步自我救赎与挣扎之中踉跄走来,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女子。
她没有固定的居所,没有太多的朋友,没有什么人了解她,也没有足够一生吃用不愁的金钱,没有子女,没有时间,没有健康的身体……
她经历过痛苦,经历过死神的折磨,经历过残缺的创伤,经历过短暂的幸福,经历过被人误解,经历过被人谩骂,经历过被人失望与无奈……
生活纵有千般无奈,万般折磨,她依旧踏着青风徐徐走来,她愿做一株青禾,她是沙漠之花,经历过风雨,仍旧能够笑迎彩虹。
有一种爱叫三毛荷西
初次见面,他不到18岁,她24岁。
她看他第一眼,她像触电一般,心想,世上怎会有如此英俊的男孩?如果有一天可以作为他的妻子,在虚荣心上,也该是一种满足。
他很认真的对她说,遇见她,他的一生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很小的公寓,里面有一个像她一样的太太,然后他去赚钱养活她,这是他最幸福的梦想。
他告诉她,再等他六年,四年念完大学,两年服完兵役,六年以后他们就可以结婚。
她的内心是欢喜的,却转化为现实的无能为力,她告诉他,不要再来找她,他才18岁,她比他大很多。
他无奈,却听她的。
一别,相别六年。
六年之间,发生太多故事,她与他,依旧是感情的空白。
她接收到一封信,过了这么多年,也许你已经忘记了西班牙文,在十八岁的那个下雪的晚上,你说不再见他,那个少年伏枕流了一夜的泪,想要自杀,如今他已即将伏完兵役,你还记得他吗?
她收起信封,放到一边。
半年后,她离开台湾,再次回到西班牙。在彼此说永别后的第六年,命运又将她带回了他的身边。
任何她所做的事情,在别人看来也许是疯狂的行为,在他看来却是理所当然。
他收拾行李,消无声息去向撒哈拉,申请到一个工作,他写信给她,我想得很清楚,要留住你在我身边,只有跟你结婚,要不然我的心永远不能减去这份痛楚的感觉,我们夏天结婚好吗?
一个月后,她去了沙漠。
三个月后,他们结婚。
她说,结婚之前她与他没有疯狂地恋爱过,结婚时,她却又那么大的信心,将自己的手交在他的手里,后来她发觉她的决定是对的。
婚姻之中,经历过柴米油盐的琐碎与繁琐,她却把日子过得像诗般美好,细小的事情,在她的眼中变成了风景与诗意。
他们历经过争执与吵闹,却能够及时化解,他包容她,她体谅他,他们成为旁人艳羡的幸福鸳鸯。
婚后第5年,他告诉她,他结识了一位女孩子,接近陷入情网,如果不是已经结婚……
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吵大闹,她诚恳问他,要不要她回台湾一年,让他和那个女子在生活上相处一年,如果他们美满,那她就自寻生路;如果他们因为了解而分开,只要他一个电报,她就飞回去,他们还一起生活;又如果,三个人一同接纳观念,共同生活,同时下决心做好亲密朋友、家人和爱侣的事实,真诚相待,不分彼此。
他听完她的处理方法,抱着她留下眼泪,他思考良久告诉她,他和那个女子的爱情,只是属于一霎永恒的难忘。而他们之间,生活的恩和情扎的太深,已经天长地久。
1979年,她陪伴来西班牙的父母去伦敦与欧洲旅游,在飞机起飞之时,他追着飞机的轨迹,目送他们离开。飞机上她收到旁边太太一张名片,名片上的名字写的是“××人的未亡人”,两天后,她也变成了那样的身份……
当幸福来临,然后又匆匆消失,那种悄然坠落的阵痛感让人难以承受。而她在几年内面临着这样的折磨与打击,无法自拔。
一个人会遭遇到她不能承受之事,在面对不能失去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负担不起,怕自己变成半个。由怕到疯狂,最后终究还是来了。
生活和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大悲,而后生存,
胜于不死不活地跟那些小哀小愁日日讨价还价。
有一种梦叫万水千山
失去生命中的挚爱,化解悲痛,她变得更加从容而刚烈。
1981年,在《联合报》的支援下,她离开故土,去向中南美洲,开始为期半年的释放与畅游。
她从墨西哥,走向洪都拉斯,穿越哥斯达黎加,到达巴拿马,哥伦比亚,厄瓜多尔,秘鲁,玻利维亚,智利,阿根廷。
她去到海拔四千一百公尺的城市玻利维亚首都拉巴斯,寻访过迷城“玛丘毕丘”,飞越纳斯加之线,踏遍美洲片片土地。
她走访乡村,结识一个个平凡而又有故事的人,他们变成了她的朋友,或者她笔下的鲜活人物。
她结识盲琴师,帮助乞讨男孩,拯救怀抱婴儿的妇人。
她喜欢收集民艺品,一件件陈旧的古物,变成了她心中的“宝藏”。
她不喜欢没有文化积淀的城市,她说,这一生能够走遍的地方她已经游历完尽。
历经过风雨漂泊,走遍了万水千山,踏过茫茫沙漠,有过一段幸福美满的生活,她已此生无憾。
她的作品没有华丽的辞藻,她说,她只是一个文字工作者,她只会记录平凡简单的生活小事,她不会编撰他人的故事,所以,她的作品全是生活的旁白,全是生活的点滴记录,她用手中的笔刻画了一个永恒的生活画景。
一颗永恒的沙漠之花。
他说,她,是他的撒哈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