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启航
他们的工作室成立了------安心舟工作室。
老周负责客户资源;安翎负责客户公共关系、策划兼设计;而小新纯粹只负责设计。
简洁的搭配,开启了他们的创业之旅。
目前最大的客户当然是周嫂子,所以日常的接触很频繁。
周嫂子有事没事总喜欢往他们工作室跑,没设计单也要硬挤些出来,实在不行就重复来去地改稿,足见她对老周的用心:深爱至极!
如果安翎不是体会到她的用情之深,得要跟她急,这么明目张胆的假公济私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工作量呀!
同时,安翎又很欣赏这个女人:人长得美,温婉而不失直爽,对感情如此专一与执着!站在安翎的角度,她都替老周感到幸福。
“她,注定成为我的挚友!”安翎内心的独白。
于老周而言,却倍感压力,亏欠她的越来越多。
而小新,只是安份的做好属于自己的工作;这些复杂的情感纠葛不是他能摸得顺的,或者说他跟本还没有参与进来的造诣;之前对老周表白换来的是失败,未曾开始就被扼杀了,整个孕育胎死腹中。
但是有一点他得到了确认:自己其实和老周是一样的,都喜欢同性。
***
元旦将至,安翎和小新都是形单影只,周嫂子提议四个人一起过,人多热闹顺便可以撮合他们。
老周心有不悦却也赞同,总好过让小新孤零零的过新年。
***
老周的家装潢得非常独特,客厅正墙是一幅手绘的都市夜景图。
安翎和小新都看呆了。
“美吧!是否很有特色?”周嫂子洋洋得意地解说,“快结婚时老周亲手画的,我想插手帮忙他都不让,足足画了三个月。”
“画完就结婚了?”安翎在研究着这画风,随口而问。
“嗯。”周嫂子满脸桃花。
“这功底真心了得!”安翎由衷赞叹,“嫂子你可真幸福!我对您生起了无限的羡慕嫉妒恨!”
“何须羡慕我,不如留心眼前人。”周嫂子意味深长地把目光投射到小新身上。
小新瞬间石化。
老周连忙救场,“都别耗着了,抓紧的准备晚餐。”
其实他也无法正视这个问题,还有这幅画。这幅都市夜景图并非如周嫂子所说的那样为她而画;而是另有其人。
所以,每每周嫂子向别人炫耀的时候,他心里总有一阵伤痛与亏欠的无奈。伤痛是因为曾经深爱过的一个男人;亏欠却是给她的。
吃饭的时候老周尽量聊工作,规划着他们创建起来的事业。
周嫂子一直想促成安翎和小新却总找不到时机。
饭后老周坚持要开车送安翎和小新。其实安翎知道他真正想送的人是小新,嘴上没说出来,内心里却万分不情愿,她宁愿就这么和小新各自单独离开也不希望老周再横插一腿进来。老周越进一步,小新就会离她远一程。
果不其然,送完安翎到楼下,老周就迫不及待和小新到珠江边看烟花。
“好漂亮的烟花哦!”小新童心未泯,指着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哥,为什么不叫上嫂子一起呀?”
老周的表情被后面那句话扭转了180度,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抓狂:臭小子,你是有多二啊!
看到老周沉默不语,小新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兴奋过头了。于是有点不知所措。
老周见他呆萌的样子特别撩人,情不自禁地用臂膀搂着他,夜色里烟火下俩人紧紧相拥,视旁人如无物。
不远处,榕树下,安翎目睹着基情四射的俩人,流下了两行热泪。
安翎发了狂般捶打着身旁的榕树,一颗心像被挤成一个纸团紧紧地纠着: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现在证实了他们的基情不是找罪受么?本来就是自己自作多情、自作自受!
***
小新觉得自己一步步迈向一个如幻的梦境,就如这黑夜里的烟火,绚丽却有种不真实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烟花绽放得太美,却又消灭得太快的缘故,此刻老周如此冲动拥抱着自己使得他有种不安定的感觉,这和之前相拥而眠的感受并不相同。
以前是安宁的,而当下却是撕裂的!从老周拥抱的力度就可以感觉得到。
“哥,我们错了么?”小新哽咽了。
老周还在享受着这种同性之间相拥的激情,未加思索地回答:“爱,没有对错。”
“可是嫂子呢?这对她不公平!”
老周这才惊醒,夜色真的太美,内心空虚被这烟花所填补,所以才忘乎所以,以致失控。他放开了小新,“小新,对不起!哥没把持住。”
小新感觉到老周非常之压抑与痛苦。他希望能分担一些,但不要用更多人的伤感来成全。
“哥,那幅都市夜景图不是为嫂子而画的吧?”虽然已经猜到但小新还是希望老周能正视这个问题,或许从这幅画下手便可以慢慢解开他的心结。
小新意识到对老周萌生的爱意,也接受自己的性取向;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发现、思考,他觉得自己变得自私而不顾及周嫂子;在他的感情世界里只有对与错这两种选项。所以取舍不言而喻。
“那是为我以前交往过的一个男生画的。”
果不其然。说话间老周往江边的护栏走去,双手紧握手肘压在栏杆上。小新紧随其后,蓦然发现对岸的景色似曾相识!惊讶地看着老周。
老周依然深情地看着对岸,美丽的白鹅潭夜景,“没错,我画的就是那边的江景。”
是了,对岸的夜景正是老周家墙上的那幅画。
“我和他从这里开始,也是从这里结束!”
“分开后你就和嫂子结婚了?”
“是的。”
“为什么?”小新突然生起莫名的伤感与不解。
“很多事情并不像我们所能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特别是感情……”老周不想再往下回味了,“说了你也还不会懂的。”
小新开始迷茫,两眼放空,那忧郁的眼神特勾人。
老周不落忍,用手抚摸他的头发。
“其实哥并不希望你去懂这些,好好珍惜现在这份淳挚。”
“哥,你是说我们回到过去么?”
“嗯。”
“哥。”
“弟。”
俩人相视而笑,仿佛所有的不快都在这两个称呼中烟消云散……
白鹅潭的夜色很美。
***
过完新历年,老周开始着手工作室的扩展升级与客户发展;安翎更是全身心扑到工作上,开展业务与组织人员。
个把月后“安心舟广告公司”正式挂牌成立。
一切都安顿好,安翎也空闲了,心里的结再次浮躁起来,于是她约小新到星巴克坐坐。
“小新,我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和老周之间的关系。”
“兄弟。”小新回答得很干脆坚定。
安翎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眼睛湿润,继续说着:“元旦那晚我跟着你们去白鹅潭了,看见了不该看的一幕!”
小新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大美女,一直让他敬重的学姐,竟然跟踪他们!
他只能一五一十地向安翎陈述所有的事情,包括从初相识、到相惜。
安翎不知道该喜还是愁。喜的是他们并未有奸情;愁的是小新已然不可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幻想。不过她已经彻底接受小新性取向的事实,慢慢释怀郁结。
“许多人都会把恩情当爱情!一但把控不好就会让爱情蒙了尘。”她分析得很透彻,“小新,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小新对她欣然地微笑,安翎的豁达使他恢复到原有的本真,“我们都会幸福的!”
眼里的希翼一波波地在晃动,犹如湖面上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