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时印象里着一身粉裙,头系蝴蝶结的女孩胳膊肘挎着竹篮,面带薇笑采着春天嫩绿的野菜,这痕迹越来越模糊。今春口罩下的脸是不容易绽放表情的,绽放了谁又会发现呢?
女孩掐着水渠沟里的野芹,不见蜜蜂来打扰,嗡嗡嗡,少了伴奏声。水蛰呢?小蝌蚪呢?你们怎么不来躲猫猫?这个春天没有发言者了吗?还是我带了口罩你们不认识我都躲起来了?女孩满脸狐疑,手却不敢停下来,她想赶紧把这春的鲜绿采摘下来带回家,有了点缀家里就会春意盎然,淡化病毒的影响力,春天没有走远,春天不会忘记自己的色彩。只是这身粉衣春才变得不着边际,在广袤天地间有这灵动的粉红,春才将翠绿欲滴的鲜嫩铺散开来,女孩你是这个季节的信使,是你的到访春才黯淡了它的姹紫嫣红。
"常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你看远处的山,近处的田野它们早早就睡醒了,开始装点自己。它们之中早上是绿尖尖,到了中午就成绿芽了,近处田野的碧绿是一层晒过一层的,微风一吹它们像施过肥似的噌噌噌往上挤,要是赶上一场春雨,上半天踩过的草地,下半天就找不到脚印。也难怪唐代大诗人杜甫会感叹春天的短暂,不知不觉却又来到另一处所的春天中。春是生长、蓬勃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寻觅。春是守望也是呵护。看着刚钻出土的嫩芽让人心生怜悯,快生长吧!太阳好像专门为春装上了温度计,开始施展拳脚,早上的微冷在晌午时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还不忘在临近偏西时发散它的余光。风会蔑视秋,挑战冬,只有在春天它才会似有似无的撩拨着万物,生怕一用劲会有物种绝迹永不相见。"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切的美好,就待春天。
春不比夏,她是温暖的浸润。"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没有人比唐代诗人韩愈更懂早春了,春是一场静悄悄似有似无的境遇,当所有的生命开始生长,春才真正来临了,她的出现最具仪式感。所有人的成长都经历着春类似的序曲,当你像会走路而又会跌倒时最后学会了跑,当你天天像个小学生般背着书包进幼儿园时,某天你真正成为了一名小学生,如此似是而非的萌芽在不断的演练最后演变成一场春的盛会。这些都是夏天没有的经历,夏天更多的是热烈,没有浸润和思考。春在某种层面来讲是一个孕育的过程,就像我们的母亲,没有一个人感知不到春天的温暖,就像母亲温暖的怀抱。春风不减一双人,春,是暖也是爱,有了春,就有了永恒。
然而,我们的祖国母亲在这个春天里生病了,我们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雾霾,我们吮吸不到母亲清新的气息,鼻梁上蒙着一层厚厚的口罩,为了能尽快结束这场疫情,我们不得不隔离母亲的气息,用心去感受彼此的喘息。暂时拉开和母亲之间的距离,我们的春天母亲也注视着我们,在口罩的距离下同样不会迟到她氤氲着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