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女,怎么变成母亲?怎么从一个家庭融入到另一个家庭?怎么从依附父母变成独立为人父母?其间需要经历多少耐心与宽容;遭遇多少煎熬与等待;付出多少心血与汗水……每位女人都会有自己的感触和体会。
怀孩子之前,我心中一直有个梦想——虽然做不了吒咤风云的女强人,但也不能庸庸碌碌地混日子。而当护士小姐把一份测试为“初孕”的化验报告单放在我先生手上时,看到先生喜出望外的表情,我心中一半是羞涩;一半是失落。
“既来之,则安之”,小生命的诞生打破了我的全盘计划,而所有亲人的期望,更让我坚定了信念,就这样我做了“准妈妈”。
在少女的世界里,最关心的可能是自己的容貌与服饰;而在一个母亲的世界里,最关心的绝对是自己的孩子一切。
孩子刚学吃饭时,对自己吃喝从不讲究的我,开始学煲各种营养稀饭了。哪怕小家伙常常只喝上极少的一汤匙,我也会毫不马虎地折腾上好半天。
孩子初学走路时,我半环两手托着,半蹲两腿弯着腰紧跟在他后面,怕他摔跤的心情,绝不亚于“鸡妈妈”张开翅膀保护小鸡,随时准备跟老鹰作战的紧张。
儿子第一次开口叫“妈妈!”时,我兴奋得想告诉全世界……
一个被日常琐碎围绕的女人,对自己容颜的消然流逝,可能没有什么记忆;而孩子成长中的一个个小故事,却深深地烙在每位母亲的脑海里。
我清楚地记得,孩子1岁多时,他患了很严重的疝气,从不敢走夜路的我来不及想什么,就三更半夜独自抱着孩子租车赶到50多里远的市人民医院(那时丈夫在外地打工)。在医院的一个星期里,看到儿子身上多处被针头扎肿的样子,及他见到穿白大褂的护士就寻找保护的紧张情景,我的锥心之疼至今还心有余悸。
有天赋的孩子能带给家人一份荣耀的光彩,普通的孩子一样能带给父母无穷的快乐和满足。孩子4岁时,我带他去买衣服,我还想象以前一样,准备挑件我喜欢的公仔装给孩子试穿,可没想到他却找了自己喜欢的“奥特曼”衣服,并叫我穿在他身上。我感到既意外又惊喜,没想到幼小的孩子居然有自己的品味和欣赏眼光。孩子得到我的赞同后手舞足蹈,还摆出“奥特曼”的POSE,看到儿子幼稚搞笑的动作,我笑得前俯后仰。
在教育孩子怎么做人的同时,其实我们自己也是不断学习和成长的过程。在我小姐脾气还未完全蜕变的时候,有一次跟先生为了一点小事发生了争吵,一气之下我就离开了家。但想到孩子,想到幼小的他需要保护时,我所有坚定了的意志都被彻底粉碎了,便又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急匆匆赶回了家。
为了改善家庭经济状况,我和先生不得不离开孩子来深圳打工。可当我慢步在林荫道上,看到年轻妈妈领着孩子,边说边笑的快乐情景,我总会投去羡慕的一瞥,想起千里之外的孩子。他又长高了吗?他学习有进步吗?最近有没有惹祸呀?
也许是分开太久了,我已经习惯了都市紧张的生活,但在内心深处还是牵挂着孩子。我想在春天的花丛里,陪他采拾花朵;我想在夏天的晚上,陪他在院子里纳凉;我想在秋天的黄昏,陪他数掠过头顶的大雁;我想在冬天的夜里,为他盖棉被送暖水……
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是给他打电话、聊视频,为他买各式各样的衣服和玩具,以此寄托我无尽的思念和期盼。
写于200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