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种了一株金银花,今年是第四年。
第一年刚刚移栽过来的时候,小小的,弱弱的,矮矮的一簇,听送来的人说,这是丛生金银花,一年四季都有花。
为了能让它茁壮成长,我回老家特意弄了点化肥,嫂子交代说放一点就好,太多苗会被烧死的。
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地拿起花铲挖开虚土,小心铲起化肥,放进土中,怕量小了起不了作用,又弄了一点进去。
盖上土,洒上水,抚摸它的枝叶,盼望它快快长大。
每天下班我都会去看它,第一天没什么动静,第二天嫩嫩的叶子开始枯萎,我又浇了些水,可叶子皱的反而越来越多了。
三天后,我眼睁睁地看着叶子开始变黄,然后一片一片飘落,最后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第二年春,经过一年的沉淀,光秃秃枝丫上又冒出一个个嫩芽,我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让它肆意生长,不久墨绿色的叶子就连成一片。
家里来了一位新成员,一只金毛,院子里随便一个东西都是它的玩具,扑过来跳过去,横冲直撞,嘴巴一刻不得闲,院子里的东西被它咬了一遍。
院子里的金银花也跟着遭了秧,它用爪子不停地刨土,用牙齿撕咬根茎,它刨过后我赶紧过去填平,用手拍打它的头以示警告。
直到有次我离开家两天,花池中的土全部被刨出坑外,只剩裸露的根须,没几天,枝叶再次枯黄,掉落。
第三年,遗留的根部又发出了嫩芽,从地面冒出,我不仅赞叹它的生命力之强,也在心中默默谢谢它,谢谢它让我看到生命本该有的坚韧。
金毛在一次意外出中走失,我发誓再也不养狗。
结合前两年的教训,我去花店买了些花草使用肥,埋到根部,静静浇水。
它的枝丫随着空气如同跟时间赛跑一样,向上伸展,顺着空调管道一个劲地向上爬,又穿过空调室外机,直接在室外机的上方长成茂密的一大片,浓密得如同帐篷。
花儿从白色开到金黄色,从春天开到深秋。
第四年一开春,我找工人搭了棚子,将它多余的枝丫剪掉,剩下几枝粗壮的绑到棚顶上,让它顺延生长。
起初,它各个关节处不停的冒着嫩芽,我如同修理工,隔两天巡视一圈,将多余的部分去除,希望它能随我的心意生长。
它生长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迅速,刚掰过的关节处,又冒出绿绿嫩嫩的芽儿,有段时间,我心痛的下不了手,它像得到期许般放肆生长,穿过空调室外机的缝隙,争先恐后地探头探脑。
看着它们距离我给它们安置的家还有一段距离,又看看它们心安理得的霸占了空调,终于,发起狠心把一团团翠绿的枝丫揪了下来,只留下主杆上的几枝,用绳子拉到棚顶,让它们向上成长。
终于尘埃落定,它们在我的安排下爬上棚顶,一点一点延伸。
可是,这样的日子是我想要的还是它想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