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钢动工纪念章打开了我回忆的闸门。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当时日夜奋战的情景,一下全都浮现在我的眼前。
好久没踏缝纫机了,乡下新房建好,我又象以往一样,能自己做的还是自己做。吃好饭,我准备做窗帘,可钻子,划粉都找不到了,东翻西翻,在缝纫机抽屉里却翻到了一枚宝钢动工纪念章。
当年虽然一心扑在宝钢的初建中,但只要一有空,我就加忙给家人做衣服,所以估计纪念章一发口袋里一放,到家坐下做衣服就顺手摸了往缝纫机抽屉里一放,这枚珍贵的纪念章,在缝纫机抽屉里边一躺就是几十年。难怪儿子也象我,参加六省一市头脑奥林匹克比赛,得了个三等奖,可没到家就丢了,我连奖章都没见过。好在这些丢不丟不碍事。自己不就是一个丟三落四的人吗,也没资格教训儿子。
记得宝钢动工那年,需要大量的钳工和电焊工,任何一个大的项目起动,首先得解决脚手架和工棚屋架。作为进厂将近十年的五金厂职工,钳工,车工,电焊干活都做过。于是就成了上海市建四公司首批宝钢建设耆。
一般的电焊工,一天烧个没多根焊条,不会超过一包,因为那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可那时我们一天要烧十几个小时,哪止一包。而且当时大多新手,全靠我们几个老职工点焊烧好框架,然后有大家烧成品。点焊烧框架,两只手都没闲着,没法握面罩,为抓进度,面罩都难得带,一只手抓角铁,一只手点悍,头歪过一点就成。每天十几个小时烧下来,所有的人皮脱了一层又一层。皮肤全变得黑赤赤没了光泽,眼晴每个人又红又肿,刺痛难受,跟本没时间停下来恢复,天天加班加点。
记得当年常常放露天电影,一次大家终于抽空去看了场电影。可惜的是,每个人的视力都出了问题,肯本看不清东西,别说看清面孔了。当时放的是大刀记,可连队长的面孔都没看清楚,都很无奈。
当年为了赶进度,我们一群人分成二个班组。分组时,大多数人希望分在我一组,因为我历来是一个干活冲在前,遇事情愿自己顶着的人。有一个人当时没分到我一组还哭了鼻子,后来我去找了领导,才滿足了他。
当时好多是二十不到的小伙子,把我当作亲姐姐,干活特别主动卖力。重活累活都抢着干,不让我干。每天几个小伙子都赶在我前把角铁全搬好。我一到就能烧框架,他们都等候在边上打下手,只要我一烧好,他们马上接着干。大家平时都相互关照,亲如一家。所以后来有二个还认我为姐,一直有来往,后来都去当了兵。结婚生孩子都请我去吃喜酒,真的象亲兄弟。那时工作辛苦,压力大,什么多是白手起家,靠模都是自己想法做成的。工作中碰到不少难题,但大家齐心协力去完成。大家苦中作乐,有空我为大家包绲纯,做圆子,也喝上几口酒。完成任务后,挤出时间去不远的生产队看一会电视。大家觉得工作虽然艰苦,但心情很舒畅。好多年以后,大家只要碰到都还会怀念起那段有汗水,有泪水,但也有欢笑的艰苦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