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刚一睁眼，就看见朋友发的消息，“杨超越第3出道了。”我没太大意外，只是关切地问了一句，“杨芸晴呢？”
就在昨天，《创造101》在一片唏嘘与欢呼交杂的声音中结束，爱豆成功出道者欢呼，不幸淘汰者唏嘘，像我这种看热闹的，也就只是看看热闹而已。
《101》刚播出那会，还在我的热追综艺名单里，参赛者中有那么几个确实很有吸引力，比如杨芸晴、孟美岐、段奥娟……当然我那会主推杨芸晴，甚至暗暗希望她可以成为c位首选。但后来发生了很多“内幕”，让局外人看得不是很明白，杨芸晴“无缘无故”遭到了“雪藏”，杨超越这个唱不能唱，跳不能跳的主，反而成为了节目组热捧的主角。于是，从那开始，这档节目我再没看过。
不看并不代表不清楚，尤其当腾讯推出了点赞、会员点赞、接着又大王卡、VIP月卡……（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于是，我的朋友圈里遍地都是拉票买好的粉丝群。起初是王菊，然后是杨超越，当然也有孟美岐和吴宣仪之类，但王菊和杨超越的呼声之大，还是吓跌了我的眼镜。
你有几筐梦想?
我时常在想，为什么“脑残粉”们那么买她们的账，不仅是她们，还有很多通过这种选秀类综艺出道的“艺人”。在反观王菊、杨超越这两个人的特质时，终于得出了答案。
王菊和杨超越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适合当女团，却又拼命努力当女团。王菊是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与整个团的气质完全不符；而杨超越则是，要唱歌不会唱歌，要跳舞不会跳舞，凭借着一张还算可人的脸蛋，装傻卖乖只会哭。他们这种情况，放在很多人身上，可能甚至都不敢参加这种选秀节目，毕竟古老的传统文化从小教育我们，“人要有自知之明。”然而她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要那个“自知之明”，甚至把自己的弱势变为竞争的有利抓手，说故事卖惨，强行励志，强行为了梦想。于是，我突然想起了汪峰那句被黑了很久的话，“你的梦想是什么。”
其实不只是《101》，当前很多选秀类综艺都陷入了这样一个漩涡中，去不断挖掘参选人的“故事价值”，利用他们的故事，强化他们的人设，从而引起粉丝的同情，甚至是共情，继而甘愿买他们的账，为他们花钱。而王菊、杨超越这样的人，其实正契合了当下年轻人中流行的“正统”观念，——人都有平等追寻梦想的权利。在这样的观念“唆使”下，他们越显得与梦想格格不入，越努力靠近那个梦想，就会得到越大的呼声与掌声。让粉丝们忍不住挥泪投票，挥金支持。好像他们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自己也能实现一样。于是我开玩笑地和朋友说，“你的梦想准备好了吗？你也可以去当女团了。”
你有多少粉丝?
但玩笑归玩笑，其实无论是那些被强行推上舞台的艺人，还是那些热捧艺人的粉丝，无非都是商业化综艺浪潮下的牺牲品，唯一的价值就是给平台与赞助商谋利。数据显示，在《101》这档节目播出后，腾讯101通过粉丝点赞等渠道共集资超过3000万元。而这无疑都是“粉丝经济”的功劳。我猜也是腾讯顶着骂声准备播出第二季的巨大动力。
所谓“粉丝经济”，度娘上面解释为“架构在粉丝和被关注者关系之上的经营性创收行为”，其实简单来说，就是靠粉丝们来赚钱。粉丝的力量是强大的，一百万的粉丝，就意味着一百万的现金流量。而无论是快手、抖音等直播互动平台，还是各类综艺开通的点赞或短信投票模式，其实都是在从粉丝兜里掏钱，让粉丝成为他们屹立不倒的赞助商。
在这种粉丝经济的催生之下，无论是选秀节目，还是当前的直播，甚至是自媒体的写作，都进入了一种“扭曲”的画风里，并很不幸地卷进了“低质”时代。一些不入流的艺人们，往往为了吸引粉丝的注意与支持，专注于自己的故事、人设、个性，夸大、造假、欺骗；而自媒体也一样，为了吸引流量，标题党、追热门、剽窃层出不穷。在这个过程中，好的东西往往遭遇掩盖，那些不怎么好的东西，却靠着“有特色”、能引起“共鸣”，“会拉票”而占了上风。于是为了在粉丝经济之下求得生存，越来越多的人主动或被动地进入这个圈子，放弃了质量而追求流量，进入了恶性循环。而一些不愿进入这个循环里的人，其未来发展总是隐隐让人担忧。
就像《101》里的陈芳语，在综艺结束后我和朋友感慨，她就是个不怎么会讨人喜欢的姑娘，虽然实力很强，但要不是早就出道了，在这种粉丝经济的时代下，也许她的才华终究被淹没。
除了才华我都行
在粉丝经济的时代下，只有才华，终究是无用的，你还得有“梦想”。你还得“会哭”。
但靠“会哭”实现的梦想可靠吗？其实往往很多时候，粉丝变脸比变天还快。开视频看弹幕时，看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对xxx粉转黑、路转粉、路转黑、黑转粉……”粉丝与公众人物之间的联结往往很脆弱，毕竟素不相识，他可能一时被爱豆的人设打动、梦想打动、才华打动……也可能因为爱豆结了婚、有了女朋友而立马转向。前一秒还在热捧你，后一秒就可能“翻脸不认人”，甚至踩上一脚。
所以杨超越成功出道以后，我时常在想，她的日子要怎么过，在女团里，一个人拉十个人的后腿，那十个人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把她带动。而有一天，当粉丝对她的热情与新鲜感褪去了，她失去了她的后盾与支撑，又没有实力作为保障，在这个残忍的娱乐圈里，她又该如何生存。
“去演戏吧”我说，“毕竟她会哭，演得好。”
全都是祝！福！
并非揶揄，只是觉得无奈。当事物的好坏已经不在以其本身的好坏作为评定的标准，而是以大众“头脑一热”的审美倾向来恒定，那么，当大众审美尚未形成体系，尚未得以稳定的时候，艺术也好，文化也好，在急于亲民化的同时，必然会丢失了一番滋味，甚至完全失去它的韵味。
《101》里如果没有杨超越会怎样，我不做这样的假设，只是希望，所有被粉丝捧起来的艺人也好、主播也好、作者甚至作家也好，永远也别忘了，质量才是你实现梦想并持续站在高位的王道。不然当终有一天，粉丝热情褪去，你也终将跌落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