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频繁看到朋友们发的2058穿越记。
大致就是2058年了,我们即将挂在墙上,想起太多遗憾,难以瞑目,“嗖”的一下穿越回2018了,还算年轻,抓紧珍惜。
要再活50年相当有难度,要活在当下,却是愿意就好,so easy。
21周年同学会似乎就在昨天,一晃又过三年。总以为自己还年轻,一转身,孩子比自己高,皱纹一条条。
27年前,青春年少的我们,是何模样?唯有在照片里寻找。光阴不会说话,但故事记得。
印象最深刻的,是吃饭。
队伍总是很长,动辄就因为有人插队激起众怒,乱作一团。几百号人多数用的入学时在学校买的蓝绿色的搪瓷碗,顿顿都有人连饭带碗一起丢,女生尤甚。
我们班的五虎上将抓阄排了座次,组成“饭团”,罩着我们。通常女生买饭,他们端饭,有时候也会端了别人的,又找不到主人,到学期末,碗便多出一大摞,于是分给丢了的同学拿去用,就这样周而复始。
那时条件差,没有餐桌和座椅,女生往往三三两两站在窗台边吃,男生则蹲在地上,围成圈或者面对面蹲成两排。吃饭时,就跟电视电影里农村合作社吃大锅饭的场景类似,只不过那是在露天,我们在室内。这也似乎并没有妨碍我们茁壮成长,有些人甚至滋长出几分恣肆猖狂。
女生的饭票由最初的刚刚好到后来大把剩余,贡献给那些吃不饱饭的男生们,好让他们在队伍混乱时有力量抢回我们的饭碗。自从有人帮忙端饭,我便再也没有丢过碗。
这些陈年往事,就像秋叶,飘零于岁月的河流。
人到中年,偶尔五兄弟吹响集结号,也会邀约当年的饭友一起,前提是离得近,能前往。倘使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去的,一年聚不了三两回,倘使再活三十年,也就再见个三五十次。
写到这里,突然就理解了母亲当年为什么极力不想让大姐远嫁。一年到头见一回,得扳着指头算日子。
1991年的四个班,不到200号人,加之各班混宿的安排,基本都脸熟,可能有些叫不上名字,但即便年已不惑,见了还是可以端详的来的。八九个聊得来的,相约一起,忙碌间隙,唠个嗑,说说近况,聊聊生活,不必藏着掖着,也不必谨小慎微,平添些情味。
我们班43名同学,有些自毕业起,便再未见过了。我们这个小城市距离近的,还可能偶遇。远的,宁可不见。因为见,常常是因为老人不在了,吊唁才扎堆去。感伤大于重逢。可生命的轨迹,谁也不能改变,就努力把抛物线画得圆润一些吧。
1991,跨世纪的几十载友情,沉淀成帮东帮西的互助,不是亲人却更像亲人。我总是喜欢写这些没有前途的文字,总有一半个即刻关注到,第一时间读了去,并不笑话我的浅陋。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想着想着,就淡了。难得有几个人,会为你掏心掏肺。记得韩愈曾说:少年乐相知,衰暮思故友。人生过半,虽够不上迟暮,却也常常会怀念那些曾经鲜活,现在却无觅处的人,警醒自己,且行且珍惜。
田玲写于2018年7月7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