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的孩子:
1998年5月1日,是我和爸爸举行婚礼的日子,那是雨后一个晴朗的天气,我带着那么多的不舍、期盼、欣喜,被爸爸接到了爷爷家,虽然晚上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但是还是体会到了和姥姥、姥爷的分别,有点心酸,尽管和姥姥她们还是生活在一起,可是我开始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另一个家人。三个月之后,我开始了那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的幸福时刻—一个小生命的孕育。
更多的喜悦被似乎没有尽头的妊娠反应冲得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心慌、呕吐、气短和莫名其妙的嗜好,差不多占据了9个月的时间,每次呕出夹杂着血丝的食物似乎都是一种解脱,因为只有这时才会舒服些。
忘记了原来整天挂在嘴上的胎教,忘记了为胎儿补充各种足够的营养,每天带着蜡黄的面色,等待着腹中的你一点点长大。爸爸不在家的日子,常和你说说话,隔着肚皮抚摸你,期盼着每一次胎动,我甚至能想象到你的样子,我知道那是你在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你的存在和是否无恙。
渐渐地开始理解什么是孕育,其实就是一个幸福与痛苦并存的过程。在痛苦的反应之后何尝又不是满怀期望,变形的身材反而更多了些骄傲,每每挺着隆起的肚子悠闲地漫步时,更是少了些平日来去匆匆的浮躁,多了些恬淡。
距离预产期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有点胎盘早剥的迹象,到产科开了一点保胎药,因为你快要来了,所以并没有吃太多,肚子不疼就停止了。怕你会提早来临,就在预产期的前一个星期,爸爸回来陪我待产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保胎的缘故,到了预产期,你迟迟没有一点动静,已经休息了十几天的爸爸开始用自行车带着我到颠簸的路上骑行,让你好快点来。
1999年4月30日凌晨1点多,一阵阵的痛楚不断地袭来,我知道这是你要来到这个世界了。同所有的产妇一样,度过这可能是一生中最没有人样的时刻。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当时的感觉,只是觉得这种痛楚是无尽的,近10个小时的阵痛,却总听得医生还是那句“不到时候”,看不到什么时候结束。你已经“迟到”十多天了,在医生的建议中,也有自己不够坚强,最终选择了剖腹产。
手术台上 ,更加期盼与你的见面,焦急与不安使我的话变的格外的多,妇产科的同学不断地告知手术的进展情况,两个小时的艰苦奋斗、紧张惶恐,直到听见你发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我终于松了口气。有个小秘密哟,我们都希望你有一双大眼睛,所以听到你的声音时第一个问题,就是问医生,你的眼睛大不大,听到的回答是:“眼睛大小看不出来,不过嘴不小”,因为你的整个拳头都在嘴里含着,爸爸看到高兴地说:“嘴大吃四方”。
儿子,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谢谢你选择我做你的妈妈,让我成为一个完整的生命。
终于明白,原来蚕必需要破茧,蝉必需要蜕变,女人必需要痛苦地分娩,才真正完成生命中这一刻的精彩。
19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