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琳来电话,“又见到了滋雨了,孩子说起数学就禁不住哭了。”
滋雨读高一,头一天刚刚转学到琳的学校。
原来学校数学两册书没有讲,孩子到新学校学感到非常吃力。
“我给她数学老师说了,这是我闺蜜的孩子,多关注她……”琳接着说。
如何跨越这两册书的距离,让孩子尽快跟上进度,适应新环境,琳比我想得还周到。我这个远在郑州的姨,有心无力,幸好身边有琳在。最后,琳还不忘鼓励滋雨。
而其实,滋雨是我妹妹的女儿,去年夏天我们小聚时琳只匆匆有过一面。
电话中,我能感受到琳尽其所能,细心地呵护着一个刚刚转学的15岁女孩脆弱的心。
有人说,亲人是父母赐给自己的朋友,而朋友是自己寻找的亲人。无论爱情还是友情,时间久了,就会转化成亲情。琳和我就是如此。
回望岁月长河,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我们一起书写过最绚烂的章节。
二十多年前,在无数个暮色将临的周五和周日,两个短发的假小子蹬着笨重的28自行车,一路狂奔,风尘仆仆。任凭冬日的寒风凛冽,不管春天的沙尘漫天,十几公里的路,在一路说笑和歌声中不觉已经到终点。
放学铃响起,我们各司其职奔向餐厅。她买馒头,我要买稀饭,我端着稀饭小心翼翼走来时,琳已经又买好了菜摆在了十几公分宽的窗台。那时,学校没有就餐的桌椅,男生们在餐厅前的平地蹲着吃饭,我们女生则把窗台当成了天然餐桌,我们笑称站立是最健康的进食方式。
琳生日了,我去学校小卖铺买来五毛钱一包的瓜子,这瓜子就是那个时候最好的礼物。三五好友,叽叽喳喳,咳咳啪啪,白色的葵花籽一会儿见了底儿。那是压抑乏味的高中时代我们最轻松快乐的时光。
秋天,晚自习的课间,我们在操场上散步,一圈圈走下来光聊天多没意思。老师菜地里的蛐蛐叫个不停,地里的红萝卜应该有拇指粗细了吧,不拔出来看看咋会知道?于是,琳放哨,我在菜地里刨。红萝卜有多大早已经忘了,只记得找个水管洗洗,你一口我一口的那个新鲜脆爽哟。
我们一起出参加班级篮球赛。不懂怕什么,不会进攻和防守也没关系,能跑能投篮就行;我们曾默契地在高一升高二的期末考中,双双刷新了文科生考化学的最低成绩;我们都是不被老师过问,依然努力奔跑,却如何也无法领先他人的中等生……
那时,琳是乐观开朗,到哪里都一片笑声,颇得男女生厚爱的琳妹妹;我是行动如风,大大咧咧,人前没心没肺却也多愁善感的假小子,人称“霹雳”。那段青涩也闪亮的岁月,那段一起走成长一起奋斗的日子,我们成了最亲密的姐妹,成了家人之外彼此最温暖的存在。
也许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我们又考入同一所大学。这注定是一段不孤单的青春旅程。
摆脱了高考压力,夜色中,我们终于有机会无比轻松地漫步在城市的路灯下,诉说着彼此的心事。 逃票进入殷墟,正在得意之时却被工作人员识出,被教导跟着去办公室却又伺机溜走,这样的惊险经历,有我亦有你。
燥热的夏日,抛却学习,忘掉考试,绿阴如盖的草地上,四人围坐,聊天,打扑克,最惬意最慵懒的周末时光定少不了你。
我生病住院,忧心忡忡最担心的是你,白天守在床边是你,晚上还要值班的是你。
……
太多太多,岁月的长河里,你是那朵最美丽的浪花;平淡日子里,你始终是最温暖的存在。
2004年,你选择回到老家高中,我在城市成了一名初中老师。相伴左右的日子就此结束,但两颗心早已经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寒假暑假,几乎每一个我回家的日子,都有我们相聚的档期。
你是县城一中的英语老师,工作繁重少有假期,你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照顾孩子琐碎繁杂家务缠身,但都没有阻止你赴约,也不曾改变你。 我在郑州,经历了一些生活的风霜雨雪,因为忙碌并不频繁的通话,却并没有让情谊在岁月的河里断流。
每一个心烦意躁的时刻,每一个快乐幸福抑或伤痛难忍的瞬间,你都是我最想倾诉的对象。
无论多久没有联系,电话接通,无需客套,瞬间我们就又做回了青春岁月里的小姐妹。
就像歌词所写: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
琳,你是我心中最明媚最温暖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