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的夜很黑,是那种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没有星空,没有月光,只有沉默的山,像一个黑洞,吞噬一切光芒。我看到一座城,城中有点点灯火,四散在城中,好似地上的星空,蜿蜒如河流。
河流穿过城中,被火光映照出金黄色。像一缕金色的丝绸,映入眼中,令人迷离。隔着很远,我就被城主邀入其中,漫步在街头、河畔。城主的眼睛是金色的,眼波流转,金色的池中泛着淡淡地涟漪,使人难以将目光移开。城中烟波浩渺,金色的宝石星罗棋布,好似黄金做的城池,期间点缀着绿色的翡翠。
城主提了一杯液体,递给我。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城飞了起来。金色的河,化为漫天雨滴,停在了空中,不停的闪烁。火焰若隐若现,时而青色,时而红色……血红的饮品一杯接着一杯的入喉,入口时冰冷,入腹时滚烫。如刀割,如烈焰。城主开怀大笑,笑着喝了一杯,一杯又一杯,好似她体内本就流动着这液体一样,如朝露,如日夕,极美,却短暂。她不会停留太久的,如这城池一般。
“如你这般人,想必见多识广吧?”城主靠在天上,一边痛饮,一边问我。“你知不知道,在华夏,有一个词叫“朝生暮死”?意思是有的人,早上出生,晚上死去,周而复始,生生世世,永远活在同样的一天里。你说我,像不像那只能活一个夏天的蝉?哈哈哈,或许连它们都不如呢,它们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可我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每一次出生和消亡,多难受呀。”城主低垂着头,喃喃自语。
“你和这座城一样对吗?这是一座只存在于白昼的城,每到入夜,你们就会一同消逝,直到第一缕阳光落下,你们又会出生,周而复始,无止无休。”
“你还蛮聪明的嘞!差不多吧。我在一白昼的时间,最远能走多远呢?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白天以外的样子,只能听像你这样的游客,给我讲讲其它世界的故事。”
“你想知道白天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抬头看看。”
城主换了个姿势,仰面躺在河边,望向天空。
空中一轮孤月,撒下银辉,抚平了城中躁动的火焰。河静静地流动,映出了漫天繁星的倒影。星光交织着月色,为城主披上了一件美丽的长裙,水中的倒影,好似朦胧的轻纱,如雾般绕上她的肩头,衬的她仿佛是来自虚无深处公主。
城主闭上了眼,安静地感受着。不知过了多久,一滴水从眼角流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我弯下腰,捡起一颗珍珠,为她戴在脖子上。“这是来自永恒的礼物,愿你在黑夜中获得平静与安宁。”
“谢谢你,永恒。”她笑了,好像刚刚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再会了,远方的来客,我会记住这一天,我见到了不一样的景色。”
“再会了,朋友,祝你幸福。”
我睁开双眼,面前依旧是黑暗,与沉默。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好像一场梦。梦中的一切都朦朦胧胧,惟有那对金色的眼眸,好似跨越了无尽时空,投来祝福的目光,如辰星,照耀着前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