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个定位,配了文字:这座小城里,藏了太多太多回忆。我怯怯地想:你的回忆里,有没有我?
喜欢你,是我们共同朋友圈里公开的秘密。
小学的时候,我眼中的你是班里最善良的。别的男生都会不时做一些淘气的事情,把班里的女生惹哭,你不会;他们还会给女生起外号,你没有……我也听到过你生气了同样也会喊出某个女生的绰号,可我觉得这很正常,因为我们都看到是她不对。而且那时候我们随时会玩得灰头土脸的,你却永远乖乖的、干干净净的。
后来我们全家搬离了那个群山环绕的小山村。清晰地记得那天早晨,我们出发得很早,那辆大“东风”汽车载着我家的所有家担,包括一头已到了中年的猪妈妈,哼哧哼哧驶过学校对面的时候,我听见你们朗朗的读书声,我哭了,我多么想跟你们继续待在一起,多希望还能看见你乖乖地坐在那里,善良地对待每一个人。
到了新家一年半后就上初中,进了初中之后,我们终于联系上了。
当时正值暮春,校园里有悠悠的微风拂面,我吃过早饭,正在一棵柏树下背单词。突然有人大声喊:“376班,瞿圆圆接电话!”我愣住了,是叫我吗?感觉不太可能,就又接着背单词了。
“376班,瞿-圆-圆,接电话!”
我丢下书,飞快跑去接。
“喂,你是哪位?”
“你猜?”
“徐默吉?你是不是徐默吉?”
“你怎么知道?”
“感觉,就是感觉!”
那个下午,感觉漫天樱花漫舞,连枯燥的单词都如天上的星星那么美好。
接下来整个中学时光,你偶尔的电话便是我艰苦学习生活中的金色阳光,我期待着我们能在高中校园里重逢。
那天终于到来,我们在宿舍楼与教学楼之间的那条阴凉的小路上相遇了,你从上面走下来,我手足无措地迎上去。我们匆匆看着对方,不知道手该放哪里,嘴里很尴尬地说着不着边际的问候的话。完全没有约定好的那么惊喜,画面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这是怎么啦?
往后的日子里,我们只是周末偶尔在一起聊过几次,而且聊的都只是毫无意义的边调琐事。我多希望自己能活泼一点,可爱一点,不让气氛那么尴尬。我们也尝试过周末的时候一起打球,每当轮到跟你一个组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对劲,球也接不好,话都不会说通畅了。中场休息,如果你就坐在我旁边,我会紧张到觉得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身上的衣服好像哪里都不合身,呼吸都不会了。更不要说要聊点什么了。
我原以为,见了面,我们可以像电话里那样无话不说,即使你不会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至少我们可以像好朋友一样无话不谈。我做梦都想见到你,等到了,见到了……
事实却是,你只是看着我,我在等着你。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你说,见了面之后,感觉我们之间仿佛有不可跨越的鸿沟横在那里,怎么都过不去。我那么爱学习,那么认真,你却刚好相反。
后来,你开始恋爱。我时常在一个人背单词的时候,看见你们有说有笑地走过,我悄悄地转身,走进林子深处,把孤单的自己藏起来。
你生日,我也在被邀请之列,我精心地挑礼物,忐忑不安地等待,然后,在耀眼的灯光下看你的女朋友笑意盈盈地为你切蛋糕,看你们拥抱。我的心,比那晚的风,还要冷。
高三,我一如既往地努力,想要考一所好大学。你选择提前离开校园,进入社会。你告诉我好好学,考个好成绩,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你不适合学习,要去做适合自己的事情。你留下了你的手机号码,我赶紧宝贝似的收着。我没有手机,只能先收着而已。
不久,你真的出发了,你要“北漂”。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也买了手机。
我第一个存下了你的号码。记得你给我发的第一条信息说你到石家庄了,那边一路上都好开阔,不像我们这边,到处是望不到外面世界的大山。我小心翼翼地读了又读,很欣喜地回复你。你说你离开这座城市后,第一个联系的人是我,我突然又重新有了勇气,我以为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跑出去狂奔了一段路程,告诉路边的花花草草们我的快乐。我以为我的等待终于要有收获了。后来,可能因为你不断地换地方,换卡,所以我们的联系又开始断断续续,不疼不痒!
大二时的某一天,你让我暑假出去找你玩。我没有答应。你连续说了好几次我都没答应。最后你说:“我打算要结婚了,我得为我女朋友考虑。”那分钟,我瞬间无力。泪水无声滚落!那天夜里,心有不甘的我想要一个答案: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就已经足够。我鼓起勇气拨通你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你已经烂醉,但意识肯定清醒。你说:“不要问了,事已至此,我怕说出什么伤害你的话。挂了……”
我用了一个多月时间下了一个决心:去参加你的婚礼,笑着祝福你们幸福。可是到了该上车那分钟,我还是退缩了,我真的做不到。还是不见了吧!
两年后,在一栋大楼的电梯里看到一个侧影,我的心剧烈地跳着,直觉告诉我那是你。待我与好友办完事返回,果然看见你跟你爱人坐在那里。好想装作看不见,转身走掉,却已经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
如果可以,真的不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