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老太日日催婚期,催得连令烈令熹都看不下去,“阿妈,家姐和易先生几十岁人了,你就让他们自己安排吧。不然,当心大姐再不回来吃饭了!”
也对,这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拉着易兆风的手有意无意透露这家酒楼行不行呀,那个菜单好不好啊,宴开多少席呀,给宾客的回礼要怎样怎样呀,兆风你的聘礼准备得怎么样了啊……易兆风自然是要笑咪咪表示是是是,auntie 您说的我们一定认真考虑,好好好,我们一结婚我马上改口不叫auntie 了。令熊拿惯大主意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些,便从隔两日回来变成隔两周回来,这会儿也就一个月能回来一趟应个卯了。
正中易兆风下怀。
“阿熊?”
“嗯?”令熊望向身边驾车的人。
“你想好了?”
“什么想好了?”她话刚出口,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后悔了?”佯装一脸怒色。
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易兆风牵住她手,“我只怕你后悔。”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后悔。”大小姐答得笃定,易兆风便心头石彻底落定。
“那么,我们结婚的事,交给我好不好?你就安安心心做一个美丽的新娘子,嗯?”
她点点头。
易兆风便兴冲冲拖着她开回令家,信誓旦旦对令老太言道,我们一切听您安排!好的,大小姐白眼翻出天际,想到可能被自己阿妈盘弄一整天,这回真的有点后悔了。
当晚,易兆风睡了书房。
婚礼定在下月初六,黄道吉日,老太太要大办特办,先注册,再西式再中式。帖子撒了个铺天盖地政商两界,于易兆风,老太太帮他宣誓主权,他求之不得;于令熊,大小姐出门谈了几个生意,人家见面先说恭喜,倒教她不好意思拉下脸杀价。不用说,出来也没给易兆风好脸,今晚继续书房。
眼看还有十日,在一家人软磨硬泡,加上千佑和阿欣甩下话来,说如果见不到一个美美的新娘子他们就不会回来,令熊终于同意去试了婚纱。还好易兆风知道她心意,便没有选那些华丽隆重的款式,只简单俏皮的白衣白色鱼尾裙配一顶及地头纱。上衣款式简洁优雅,玄机藏在背后,水溶蕾丝贴合脊线渐隐至腰间,愈显背影弧度优美。也算是这几日易兆风难得合她意的表现,上车之后,大小姐总算露出久违笑容。
“我知道你很期待的。”他捏捏她手心。
期待当然期待,可是并不会期待自己变成阿妈手里的公仔,摆在台上供一众宾客观赏啊……她皱了眉,“书房是不是很舒服?不打算回来了?”
怎?么?可?能?
“阿熊姐姐你信我。”他又赖皮糖上身,附在她耳旁央告:“书房的床好硬。你知道我腰肌劳损的,睡得我浑身酸痛啊!”面部表情也很配合地扭曲起来。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纵横本城的令大小姐看来很吃这一套。
只是到了夜里——
“喂!你不是腰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