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人的定义到底是怎样的呢?这种定义会带来怎样的分别呢?
如果要保持平等严谨的态度,或许应该称每一个人都是少数人,因为没有一个人肯承认与另一个人完全相同,人人都想要自己是特别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从人群中被发现。
我不知道该如何将我认识的那些人分类,就好像那是一种物化,无论是否满足自恋,从人性的本质出发,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不擅长奉承人,但却很会夸人。而夸人和奉承人是截然相反的两回事儿,夸人是我想要,而奉承则是我需要。想要意味着某种自我满足,借由赞美他人,我也感受到喜悦;需要则意味着我不得不去夸,不然就会落入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关于“少数人”这个词,我说不上它到底算是一种奉承还是赞美,甚至大部分时间,我认为它与“孤独”同义。
这些被归类为“少数人”的人,注定会体验比一般人更深的孤独感,那些孤独感纵然不会淹没他们,但至少会让他们清醒的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又以怎样的态度存在着。 无论是骄傲还是痛苦,都是值得尊重的选择。
在苦思冥想了一整个星期之后,我索性改变思路,即由原来的采访某一个人,转向采访许多人。既然这题目注定是无解的,就像涵予说过的那样,关于一个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义,那么多问几个人总不会有错。
于是,我决定将这个题目抛向每一个我在今天遇见的有缘人,去听听他们对于“少数人”的理解。
诚如克里希那穆提所言:“记忆永远会造成固定的反应模式,其中是没有自由的。”一个人绞尽脑汁则很容易陷入思维的怪圈,被自己已有的经验和知识绑架,而向其他生命敞开心扉,或许能收获更多意料之外的答案。
1、你是怎样理解“少数人”这个概念的?
2、你有遇到过他们吗?还是你就是其中之一?
3、你会怎样看待这个群体?如果你就是其中之一,你会怎样和世界相处,或者你希望被怎样对待?
被访者之一:刘柳 心理咨询师 八五后
听到少数人这三个字,我就想起了一张图,是几年前一位老师用手机拿给我的,大概网上也是可以找到的,微信上也有流传,在一个道路的岔口处,大部分人向右走了,只有一个向左处。我隐约记得当时老师对我说,这是一种选择。
平常并不会仔细思考这个广泛的概念,有趣地想,一定每个人投射出的概念是不同的,如“OH卡”一般。正如选择一样, 意味着较小数量的人选择了一个对于通常意义上来说对于大多数人并不会选择的方式来生活。而我们又在很多时候,都在渴望自己是少数人的一部分,体验那种不同寻常的惊奇有趣,享受着某种特别的自恋时,同时承担着在那未知背后的无法预测的可能性。无论哪一种小众,都如此吧。
而人总是复杂的动物。也渴望大多数人的选择。一种看得见又摸得着的踏实与愉悦。正如千百年来生命的进程般,毫无悬念的生老病死。一辈子毫无意外的度过。若有宗教信仰或是深感特殊使命的人,大概会深深地贴近生命本质,臣服于此,带上自己,翻滚进生命的洪流。
我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少数人,因为我也不想如此以一个小小的概念来定义,似乎无所谓,可能更加热爱生命更为丰富的解释。正如一个四维能量发射器,它的存在,不是它本身的用途,也许它被作为一种联结能量或加持或某种未知的用途来作为价值交换的灵性物品,但对于它本身来说,更为丰富的是,它自身的全部,它遇到的人,被宝贝一般地带到的公共场所,所看见听见的每一个故事,流经过手心的温度,让能量联结的每一个时刻,。
我遇到的少数人都非常有意思,在我的投射世界里,我眼中的少数人是有着特别经历的人,从这个角度看,似乎我们每个人都会有。
一个朋友和我说,我们共同的一个高中同学,大学毕业以后,他就开始了旅行,走遍了很多个国家,最后南方的一个城市定居下来,和一位温婉的姑娘结了婚,开了一家店铺做生意。当我听到这里时,觉得好酷啊。
他没有像我们一样,毕业后就开始工作,而是选择了一场盛大的旅行计划。我赞叹他的勇气,与这不同寻常的选择。是不是大多数我都活在了已经设定好的游戏规则中,而忘却了自己才是编辑人生代码的人呢。
觉知自己做了什么,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无论哪种选择都是神圣而值得尊重的。
不知什么原因,是悲悯自己还是用了不一样的视角来看人生。会觉得少数人这三个字的背后,会有着某种苦涩,担心,孤独,渴望被理解,有时会有某种迫不得已的辛酸。
我想大概每个都会有成为这少数人的某个时刻,或贯穿自己部分生命的少数组成部分。
比如我自己的某个不被接受的部分。它有时令我痛,折磨。写到这里我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如果少数或极少数令你觉得痛苦,那一定是你还没有看到它,它是怎样陪伴你的,它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它与你而言的意义又是什么。只窥视到事物的某一角时,或许不够美,但请不要忽视它如四维能量发射器般的完整而可敬畏的情感与生命轨迹,亦不忘生命的热情。
被访者之二:徐笑 韩国留学生 九零后
我觉得少数人是独怀一门绝技,在所在领域的地位远远的超过其他人的人。我之前的互联网公司的boss就是这种人,他们能够同时处理好工作、生活方方面面的问题,并且都有声有色,事业上非常成功,而且是独树一帜,让人望其项背的成功。
如果我是其中之一,我希望别人能够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就像对待普通人一样,但也希望社会能够更我更多的发展平台和机会,让我能带动更多人的成功。
被访者之三:雯雯 独立摄影师 八零后
“少数人”的概念我理解就是跟社会公序良俗不同,而且说出来的人。
我遇到过一个gay;是我婚礼的化妆师,他对朋友出柜了但对家人还没有,所以压力挺大的,因为他家人总逼迫他相亲成家。我自己的话,从“不上班”这方面来讲应该也算少数,但因为这个对别人没什么不容易接受的,所以目前没遇到什么压力,除了家长总焦虑我没有固定收入。
这个群体我个人是觉得“关我屁事”。不好意思,话虽粗糙,但并没有危害到我的权益我也没什么兴趣管别人的事。但是如果危害到我,或者(主观上)恶心到我,我肯定会吐槽的。虽然目前没发生什么这样类型的事。
如果我是其中之一的话,比如同性恋或者不婚主义或者其他,我感觉最大压力来自于家人。因为其他人的攻击可以怼回去,对家人来说,确实会为家人造成(精神上的)损害。比如连累家人被看不起,所以会觉得自己自私,很自责。
我不会幼稚到觉得世界上所有人有义务对少数人群体好,并且我国国情来说,群起攻之很正常,因为少数人挑战了整个社会的规则。但如果被友好对待,自然会开心安慰;如果没有,也让自己减少期待。
被访者之四:Joanna 心理咨询师 八零后
我想,与主流社会评价体系有出入的就被称为少数人吧,或者说在某领域中与大多数人状态不同的人。
以前的工作中和现在的咨询中都遇到过所谓的少数人,比如LGBT,或者可能像我这样丁克族本身也是少数人吧。
我不奢望社会能无条件接纳,只愿能给予一份尊重,少一分异样的眼光。
毕竟,多元是美。
被访者之五:沐心方 职业占星师 八五后
我认为,“少数人”是相对于“多数人”存在的,不去与所谓的“多数人”做对比的话,“少数人”的存在就跟白菜萝卜一样自然,在更大的视角,这个世界是一个整体,“少数人”和“多数人”都是整体的一部分,就像我们有人爱吃白菜有人爱吃萝卜,还有人都喜欢吃。“少数人”不是一个概念,是一个合理的存在。
当然,随时随地都可以遇见大众所理解的“少数人”,我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少数人”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少数”了,这是一个好的现象,这意味着整体正在变得更丰富,更有包容性。
我想,这个群体不需要被特别的去评价或者对待,他们只是如实存在,以尊从自己内心声音的方式。如果对一个人而言,真实呈现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么是否与主流一致这件事情就根本不重要。当然,他也不需要刻意去与主流有所区分而变成“少数人”,如果他的内在指引他走上一条少有人走的路,那么就享受这条路的寂静,如果他的天命把他引向一条人声鼎沸的路,那也很好。如此而已。
被访者之六:深白 独立音乐人 七零后
其实,原来我这个名字是叫非主流深白,所以我肯定不是多数人。但是后来我还是把非主流这三个字去掉了,因为我发现我虽然不属于那种正儿八经的主流,但是像我这样的朋友也不在少数,他们只是散落在民间,还是蛮多的,也就不觉得孤独了。
关于“少数人”还有“多数人”,我并没有很清晰的概念,只是我觉得“少数人”活得更像人的状态,而庸庸碌碌的那些人更像是蚂蚁。
如果非要归类的话,那我肯定属于少数人,这个毫无疑问。
无论处在哪一个群体里,只要大家和平共处就好。我不需要别人一定要理解我、接受我,但我自己肯定是要理解和接受自己的。我会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理解,然后交自己的朋友,做自己的事儿。至于其他人怎么想,与我无关。
被访者之七:吴亚卓 独立画家 八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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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派是一道虚拟的分界线,它是中间态,因为还有更多的人在渐变中。
我一直是少数派,少数派不是刻意的与众不同,而是切合自身条件的一种呈现方式,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摸一样的叶子,那么少数派完全是人为化的设限,他们用常规来限制心理,让多数人无法突破自己,不敢逾越这人为化的观念,马蒂斯有一幅画,是他画风的分界线,自那幅画之后,他彻底的走向了自己所想的艺术生涯,但实质上只是因为这幅画被沙龙认同和赞赏,而这又恰好是他的所想罢了!
我认为,远离艺术圈才能亲近艺术的真谛。就像我平时热衷于创作布面油画,但从来不卖作品,只出售自己油画做的衍生品,一些实用的生活用品,并以此谋生来继续画画。我热爱读书,也研究心理和哲学。
对于我来讲,我不管外界,因为当一个人专注于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时,外界是不存在的。
采访结束后,我想起了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中》引用的罗素的一句名言“须知参差多态乃是幸福的本源”,即“To be without some of the things you want is an indispensable part of happiness”。
在生活这条康庄大道上,每个人的路数皆不相同,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只要一个人扎根于自己的幸福感之中,又不妨碍他人的自在安逸,那么他所做出的选择及行为就是值得尊重的。
你可以不喜欢,甚至是讨厌,但你却无法阻拦。生命的多元性是不可以被毁灭的,就像生老病死,难以被逆转一样,它们都是自然规律的产物。
那些曾试图在自我意识与内在独特性之间剜出一条鸿沟的人,或许会发现,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这就好比一个人要时时刻刻抑制住身体本能的冲动及生长的渴求,都是一种妄想。
如果有人硬要在人格面具和潜意识的抗争中存活,那么他消耗的不过是自己宝贵的生命能量。
我没有权利说那是错的,我只能感叹,那有些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