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雪

今天,迎来了2018年的第一场雪,对于不怎么见到雪的我来说,依旧是难得的意外与惊喜,不过也更趋于平静。

记得小的时候在重庆生活,虽然家乡也处在小山区,但是却不怎么见到雪。每到冬天看天气预报,发现哪里哪里有降雪,电视里还显示着飞雪的画面,自己便忍不住期待,希望哪天自己能够亲眼看到满天飘雪的场景,还想尝尝雪的味道。而且上语文课还有“瑞雪兆丰年”的谚语,心想丰年到底是什么样的,这里都没下过雪,所以应该不会有丰年的景象。

其实我们那里还是有雪的。重庆湿冷是出了名的,冬天有些时候下的是雨夹雪,或许雨多于雪,所以我从来没有发现过。而且因为我们是在山脚下,有时候虽然降温厉害了,山上是会下雪,可是山下这雪却又变成了雨。

唯一一次看到雪是因为一次降温,在早上很早的时候我走出家门,发现天上有一种很薄、很轻又有点白的东西飘摇着下来。一仔细看,原来是稀稀疏疏极小的雪片子,落在衣服上可以暂时看到它的形状,但是一下就化成了水。我很高兴,到学校和同学们一起讨论当天下雪的事。而当时,一个住在山上的同学还带来了一个冰蛋子,她说山上晚上下了雪,还积得很厚,她在来学校的路上就抓了些雪捏成球,带给我们看看。当时十分羡慕她,真希望放学后和她一同去山上看看大雪覆盖的样子,但是一直未能如愿。

那时,雪是那么神奇,充斥着我童年的幻想。

后来来到成都,也见过了下大雪的时候,当时我们的老师还允许我们到外面去看雪,因为成都下雪也是难得的。不过,对雪的热情会慢慢被寒冷减退。刚开始还很兴奋,跑进雪中,满脸笑意地捧着雪花,仔细观察,然后就是不断地跳着,转着,欣赏美丽的雪景,体验雪落在头发上、脸上的感觉。然后,寒冷就侵袭而来,由手很冷到脸很冷,再到脚很冷,最后到全身都很冷,忍不住寒冷就只有跑回室内了。

而那时,虽然觉得雪很神圣,但是也知道了下雪天除了美,还有冷。

后来渐渐长大,自己种了花,很深刻地明白了“瑞雪”为什么能“兆丰年”。所以一次下大雪,树叶上、草上都积上了雪,我很傻地带了一个盆,光着手从草上、树叶上把雪都捧到盆里,才捧两三下手就被冻得通红,然后赶忙朝手哈气,赶忙搓手,等暖和点了再继续捧。捧满一盆后再把雪搬回家,一点一点捧出来覆盖着我的盆土,期望这寒雪能够把土壤中的害虫都杀死。现在想来,真觉得自己当时种花是入迷了,就像之前看过的一本书中对园丁的形容,大意是一个园丁,在路上看到一个粪便都要想想这是不是可以做成肥,给自己的花补充营养。对花,是可以痴成这样的。

那时候对雪,除了稀罕还有爱其好处,知道它有利的一面。

再后来,在一次下雪中,我在路边观察雪花的形状,不经意间看到了这样一幕:一位瘦瘦的中年人,衣衫破烂单薄,背上扛了两袋重重的麻袋,步履艰难地在爬着楼梯。天上下着雪,周边的人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而他却因为做着这样的重苦力活而热得只穿两件单薄的衣服。不知怎么,一下居然想到了卖炭翁,或许他的情况并非如此,但是我的思绪一下就变了。我停止观察,开始想到下雪天那些住在桥洞下无家可归的人,开始想到下雪天仍在外面为了生计冻得瑟瑟发抖的生意人,还有新闻报道中那些因为下大雪被压塌房屋没有住所的人……下雪不仅是那么让人高兴了,雪也会带来很多麻烦事,很多人也可能熬不过下雪天。

所以,那时对于雪,也是让人担忧的,因为雪带来的各种不好的方面。

如今又下雪了,有人高兴地拍照,有人在谈笑,也有人熟视无睹,有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有人厌弃着这雪。同样的雪,不同的人对它有不同的想法,而人不同的阶段对它亦有不同的见解。当对一件事物了解得越多,知晓得越广泛,我们对它的认知也会越来越明晰,越来越不片面化和情绪化,这就是这次看到雪的感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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