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初,就算在太原这座大城市里,对于陈淼妈妈的一家来说,未婚先孕无疑是五雷轰顶的丑事,家人强制她把孩子打掉,她却疯了一般护着孩子,“宝宝生下来,他会回到我身边的!”,
家人没办法,把她关在家里,禁止她出门。每次听到门开锁的声音,她都会跑过去,期待男人的出现。
孩子生下来,男人没有出现;一年过去,陈淼蹒跚学步了,男人还是没有出现;三年过去,陈淼眼巴巴看着别的孩子叫爸爸,扬起清秀的小脸问她爸爸时,她彻底崩溃,迅速憔悴下去。
一天,一个年轻的女孩抱着一束玫瑰花从门口路过时,她暗淡的眼神突然就亮了起来,跟了女孩好远,直到女孩走远,才落落寡欢道:“好香的玫瑰花。”
言语间眼神迷离,泪光盈盈。
街坊邻居看到她这幅样子,背地里嘲笑她不知羞耻。
那天晚上,她哄着陈淼入睡后,把陈淼的衣服全部找出来洗干净,分季节整理好,放在箱子里,深深亲吻着陈淼的额头,然后就用一根绳子吊死在房梁上。
那是一间不见阳光的小黑屋,平时放些杂物。陈淼早晨醒来满院子找不到妈妈,无意闯进去。看到妈妈在上面,舌头出来,好吓人。她大哭。姥姥姥爷过来一看,双双背过气去。
妈妈自杀的一幕成了噩梦,住进甜姐心底,黑暗的环境,独自一个人,都会让她心生出无边的恐惧来。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想到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