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不会再怀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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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常常以为自己不会再怀旧了, 一方面,过了多愁善感的年纪;另一方面,许多往事都不再想得起来,就算是偶尔端杯茶坐在午后的阳光里想要装个深沉劈情操,也常常不知道该回忆点什么。


人在这短短数十载的光阴中,常常猛回头觉得匆匆几年,但置身其中的时候却总觉得时日漫长、明天很多,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一切都来得及。好像八年前张志明遇上余春娇,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地说:有些事不用一晚上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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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他们还陪在彼此身边,尽管埋怨、失望、生气,尽管想象中完美的对方、爱情和生活都没有出现,但曾经那个愿意为你改变的人还在身边,还能允许你拯救一下他的灵魂——已经是命运的一种馈赠。


《春娇救志明》的电影上映之后很多影评都在热议为什么张志明这样的渣男总是惹人爱?为什么八年之后的余春娇仍旧还是喜欢有趣却不安分的张志明?为什么那么多失望堆积的爱情里,余春娇就是走不开?……


为什么呢?这是余春娇的选择啊。如同这世上无数个余春娇一样的女生,选择像张志明那样的男人,倘若有一辈子来分分合合、吵吵闹闹、救来救去,或许也算是他们愿意为爱情付出的一种人生。


我总觉得,虽然人们总爱在路途中分析自己和身边人选择的对与错、好与坏,可事实上,我们大概并不能真正如同高高在上的老天那样看到故事的全局,也就不会意识到此刻你我眼中的某种对错、好坏,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此刻视线的角度上它们看起来如此罢了。


换一个角度、换一个场景,好坏对错说不定全部都颠倒。


余春娇啊,原本就是那样一个喜欢有趣男人的女人;张志明呢,原本就是那样一个招蜂引蝶又不怎么有责任心的大男孩儿。


余春娇不是第一天认识张志明,张志明也不是第一天碰上余春娇。遇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忍受一个人所要付出的代价,其实我们内心深处都清清楚楚地了解,只是有时候,我们爱装糊涂。


不是假装自己爱上看起来美好却不打动你的,就是假装不爱那个让你动心却满足不了你此刻欲望的。所以,尽管磕磕碰碰地不开心、吵吵闹闹地不放心,张志明和余春娇,还是陪伴了彼此八年。


可能还要结婚,可能还要生子,可能还要白头。满头白发,还要吵架、生气,永远有看不惯对方的地方,永远有想掐死他/她的冲动,可就还是,选择不了分开。


——值当吗?


02

我以前老觉得,也太蠢了吧。譬如余春娇跟了徐峥,不是可以过得岁月静好,一生被宠被爱,无需操心吗?


后来才明白,徐峥真的是个非常好的选择。可惜,他不是余春娇的选择。


张志明是余春娇在爱情这道题里给出的答案,所以即便往前走还有需要随时拯救张志明的一辈子。余春娇很可能也不愿意选择别的路。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有什么不好呢,你说?毕竟人生的苦乐酸甜,只有当事人才能品的出来。


你之蜜糖,我之砒霜。你觉得余春娇跟一个渣男浪费了八年青春,可是她自己呢,觉得感受到了爱情最美好的味道。


而那个陪伴余春娇走过八年漫漫人生路的张志明,贱也好,渣也好,毕竟才是真正陪伴她走过漫长一生的那个人。


年轻人啊,总是慢慢会大概懂得一些,爱情是什么?真爱是什么?心动是什么?……这些问题可能全部都没有答案,可那个陪你走过漫长岁月,并愿意与你携手继续走下去的人,才是最最温暖的存在。


很多时候,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一句,我在。


所以我总觉得余春娇跟张志明挺幸福的——这世上没有完美爱情,没有完美的你我,更没有完美人生,而你用有限的生命包容我的不完美。还有什么,是比愿意付出我们这短暂一生的宝贵时间给你,更昂贵的承诺?


毕竟,八年啊。


八年里,这世上除了余春娇和张志明还在一起以外,改变了多少东西?


我知道,你也明了。那些迅速变化的事情,不必举例来说明。


其实春娇也担心过:有些事如果一晚上做不完的话,这一辈子就没机会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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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毕竟,张志明还是在他身边。


八年后,余春娇还是余春娇,张志明还是张志明。在爱情里,两个人能够一直保持不变,或者同时同步改变,总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因为说明,还能一起走下去。


有时候啊,是我们自己想太多。其实爱情可能也没有那么复杂,没有那么多爱与不爱,只有还愿不愿意一起走下去,愿不愿意继续选择这个人:不管我们以为自己思路多么清晰,总是想不明白这些问题,但选择却总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你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03

不是所有人,都是余春娇抑或张志明;也不是所有的余春娇、张志明,都会永远保持余春娇、张志明。


我们每个人,都要的不一样;而我们每个人,又都在变化。


可能你曾经多爱多爱的那个人,可能早就已经不是你的张志明,又或者你自己不想再做余春娇;


也可能,你把爱情的诚挚与真心藏起来,一个人继续前行,有时候无敌到寂寞,有时候幸福到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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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你厌倦了红尘俗世的翻滚,厌倦了江湖的血雨刀风,厌倦了漂泊浪荡的风流潇洒,宁愿陷进柴米油盐的俗生里,就此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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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回忆,而曾经,而过往,纵然多么铭心刻骨,几多沧海沉浮,都已成为过去。他们不痛不痒,连疤痕都不见,所以让一个有故事的你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面目模糊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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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皓齿、干净清澈地,都在记忆的最深处,再也提取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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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一想觉得自己,还记得。面孔、表情、神色、动作、语言、天气、城市。


你再想一想,又不是确定。面孔、表情、神色、动作、语言、天气、城市。


你想一想觉得,还能体会到当时的心情。


再想一想,又怀疑,好像那是发生在别的人身上的事情。


你要再想一想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回忆的精力和想象力。


有时候,一首歌、一个场景、一句话、一个表情,会让你突然地找到走向回忆的入口,于是一瞬间昔日的情绪奔腾而来;


你感动地觉得终于又找到寻回昨日的方式,可是努力回味,竟发现当那股浓烈弥蔓延的情绪散开之后呈现在你眼前的,空无一物。


而你身处此刻,身旁打着游戏坐着谁,仍旧让你偶尔嫌弃到翻白眼,但仍旧捡起他/她的臭袜子扔进洗衣机;抑或,此刻的你仍旧一个人生活,安心度日、仍旧不完美,却也非常明白,你不会再回到过去,也不想回到过去。





04

你呀,


还是爱喝酒,但好饮不醉,因为你已经醒了;


你还是爱动情,但哀亦不伤,因为你已经懂了;


你还是信真心,但信而不从,因为你已经,爱过;


你还是会念旧,但忆而不恋,因为你已经,老了。


真是个,残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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