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一到家,雨玲就扔下了书包。她到河边淘好米,开始烧夜饭。约莫一刻钟,粥锅开了。她往火膛里又塞了个大草把,起身揭开了锅盖,用勺子搅了搅锅底,随后又盖上了锅盖,且留了个两指宽的缝隙,防止粥汤噗出来。下了灶台,雨玲提起水桶下河拎水。十五岁的雨玲,瘦不拉几的。拎着满满的水桶,非常吃力地往返了七八个来回,才把水缸打满。稍稍喘了囗气,她挽起打湿的裤脚,挎上草包,吩咐了下二妹雨兰看好两妹妹,匆匆来到小年家门口。“小年,下田啦”!听到喊声的小年,忙拿起钩刀往草包里一扔,随雨玲一起走向了六队的田头。
“嗨,雨玲,这儿有好多马兰头哦”!正在河垠下割着猪草的雨玲听小年这么一叫,忙来到她割草的一条田埂上。只见田埂的两边,长满了一簇簇绿油油,肥笃笃的马兰头。欣喜若狂的雨玲忙和小年兵分两边,各自欢快地割了起来。
“采蘑菇的小姑娘,身上背着个大竹框”……两个小丫头一边割一边轻轻地哼起了歌。“不许偷草头”!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吆喝声。雨玲和小年不约而同抬头一望: “不得命,是呆广忠”!小年一脸的惊悚。“可我们不成偷草头呀”!雨铃不解地说。“对了,我们不是在秧花田的边上吗?他肯定误以为我们在田里了。快溜,这呆怂手上还拿了叉子,万一戳到我们没命了”!雨玲听小年这么一说,忙背起沉甸甸的草包,拼了命似的奔跑起来。
“别、别跑,别跑”!慌张的雨玲边溜边回头望去,只见呆广忠肩扛叉子,如凶神恶煞般地一路叫嚣追了过来。面色煞白的雨玲,一慌神,脚下一个趔趄,迎面磕了下去。身上的草包也随之三翻四滚落到了河堤边。
“呆怂,你追两个孩子做什呢啊”?收工回家走在大圩上的国庆妈粉英骂道。“她、她她、她们偷草头”。气喘嘘嘘的呆广忠结巴道。“偷你个猪头啊!你望阔,草包里有半根草头吗?看你把两个丫头吓的,呆巴若猴的”!气呼呼的粉英抓了把小年草包里的马兰头,狠狠地扔到了呆广忠脸上。
“乖乖,不怕啊,不怕”。粉英一边安抚着两个丫头,一边解下头上的方巾,让她俩擦去脸上的汗水。“噢吆,痛死我啦”!雨玲拽着粉英的衣角,抬起左脚,嘤嘤哭了起来。“不好了,不会扭筋了吧?你动动看”。粉英关切地说道。“不能动,婶妈,太痛啦”!雨玲抹着泪凄惨兮兮地叫道。“我送你去你叔叔诊所吧”。体形健硕的粉英说着就背起了雨玲,一路小跑奔向了庄上的诊所。(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