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我们总是习惯赋予艺术太多,把她神圣化,人为的复杂化。从过去我们倡导的中西结合、洋为中用到盲目的崇洋媚外,再到现在提倡文化的民族主义。我们总是从一个极端到另外一个极端。停留在理论的表层上乐此不疲。一些年轻的艺术家选择出国探寻所谓更高深的艺术造诣,殊不知荣归之后才发现原本寻求的东西一直都扎根在故里,他们只是从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罢了,但遗憾的是对于品味艺术所运用的韵律森严的程式化的意蕴他们再也难以切入。
中国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做为中国人,本来对自身的文化的承接应该是顺其自然的事,但是这个时代被人为的异化了审美聚焦点,我们逐渐失去了对本民族文化承接其信息符号的能力。而做为一个有为中国的艺术家必须把自己先置入到中国传统文化的脉络里面,去挖掘其中的审美特质,在法度森严的程式中,感受浓郁的诗境和蕴藉雅致的东方式的古典美。
鲁迅先生曾这样说:“中国总是处于两个时期,一个是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期,另一个是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期。”这似乎很消极,但就中国文化本身来说,向来不占正统地位的南方文化何尝不是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文化源于生活,但又受到了政治的恐吓。中国向来是一个智慧的民族,他们擅长挟制文化作为其统治的代言,从而抹杀了文化的地域自然属性,因此我们在漠视西方文明的同时往往也忽略了北方文化对南方文化的强暴。古道、西风、瘦马、枯藤、老树、昏鸦演绎出了沉郁浑厚的北方文化,任凭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总能找到文化与自然的契合点。小桥、流水、扁舟、青雾、垂杨、归燕诠释了婉约精致的南方文化,哪怕雨打芭蕉,芙蓉泣露,都在文化中烙上了自然地域的印记。“曲径通幽”,这是南方地域属性赋予江南园林典雅的韵味;“吴哝软语”,这是吴越自然环境给予昆曲的梦幻的东方审美韵味。暮霭斜晖,一牛,一锄,一老农足矣。采青的背篓未满,但四溢的熟香已经弥漫灶台。莲娃归晚,廿四桥头芳踪难觅;渔舟晓唱,东海鲛妇珠泪成诗。艺术创作应该是一壶淳酿,弥久愈香,孩提时的记忆便是那催生的酵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