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校门,也不知是什么风把她梳好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她盯着前面那个人,好像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但也许是风的原因,思绪也被吹乱了。
一阵好闻的气味飘来,不是花香。因为她花粉过敏,讨厌花香。奇怪了。
她摘下眼镜,她感觉自己最近度数又深了。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摘下眼镜什么都像打了马赛克一般模糊。那个人好像回头看了一下,也好像没有。
她蹲下来系了个鞋带,再次抬头的时候,刚才纷纷的人流都像变魔法一般消失了。
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但是她错了,因为她就是。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想了很多事情,想到那个好像有点熟悉的那个人似有似无的回眸,她哭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很少能感受到这种有热度的眼神,现在路人行色匆匆,也很少有人会这样看她了。
她一直是一个注重自己的形象的人,但没有那么矫情,也许是因为她从来不喜欢在众人面前张扬自己,可能这就是她父母常挂在嘴边的低调吧。她尝试擦干不停往下的泪滴,这还真是痴心妄想,她可没有导管上的止水夹能抑制住这水流。她叹了口气,还是决定随他去。还好她摘下了眼镜,这样类似于掩耳盗铃的做法使她走在路上舒心了很多。路上的行人,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与她一样的学生,有赶着吃晚饭的白领,有刚买完菜回家的老人……她试着低下头,盯着地面向前走去以避免与各类陌生人不必要的眼神接触而引来更多不堪设想的寒暄亦或者是安慰。
她在脑子里想了一万种自己狼狈的样子,遇到一辆车停在路上,她停下来借着车窗看了看自己,头发还没乱,眼睛也没有哭肿。她好奇那个回头的人到底曾经给过她什么样的力量,那个回眸似乎在梦中已经出现过千遍万遍。现在她不知道原因,当然她也不想知道。
她看了看街边的小吃摊,那大大的彩光招牌上有一个别字。她笑出了声,并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走过那家店之后,就到了她经常光顾的那家奶茶店,她掏出口袋里准备好的二十元,又望了望那排成一条长龙的人群,还是决定把钱放回口袋里。
她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她开始想起周末的作业,她在心中默默地订了个计划,内容大致是回家先写什么再写什么,几点能写完,几点打算去哪里玩,几点上什么辅导班,等等。内容多而杂,但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世界上订过计划的人不少,但是又有几个人实行了,的确是一个很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她想起包里喜欢的书还有一大半没看完,心中莫名的有点激动,毕竟现在她已经很少再能有这种心脏悸动的感觉了,她看过四五百本书,还真的是很少能遇到这么一本,每读一页都让她赞叹不已的书呢。
走着走着就到了家门口,她并没有特意去记住学校通往家的路,可是也许是行走了多次大脑皮层也记住了吧。她想到这里,又笑了一下,能有这么一个好用的大脑,还挺开心的。
一阵喵喵声吸引了她,是曾经她喂过的那只野猫。她家楼下有很多野猫,野猫虽野,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的是,有几只还真好看。她记得她以前给每只猫都取过名字,什么二花啊、大头啊,斑斑啊……这种乡土气息极足的名字给了她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野猫虽然多,但是她都能一一记住它们,这不,她再一次感谢了她的大脑皮层。
她翻了翻书包,今天没买什么东西吃。只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她心疼地看着那只猫,拧开了水,把水倒在泥土上的坑里,之间它舔了舔水,又喵喵地叫了两声,之后就拖着它那僵硬的尾巴走了。
她望着那只猫远去的背影,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看那只猫的尾巴似乎是得了什么病,只是自己也无能为力。她丢了手中的空瓶,转身打开楼下的大门。
走了几层楼,她感到头有点晕,可能是因为身体不适和中午没吃饭的原因吧,两腿也有点发软。她倚在门上,敲了敲家门。
许久,一个女人打开了大门。是她妈妈。
她妈妈告诉她今晚要出门和几个朋友吃饭,她爸爸已经在一个地方等了。她只觉头脑有些发麻,扔下书包,瘫坐在地上挥了挥手,示意今天不想去。
她和她妈妈解释了几句,她妈妈便答应了。她妈妈走了,可能是因为习惯原因吧,她在关上大门之前,把家里的灯也都关了。
关门声嵌入她的耳道。她望向窗外,天已经越来越黑了。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写下了这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