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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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夜空,黑得发紫,发亮。疏星点点,缀在其中,像飘洒在半空被冻结的雨滴,晶莹,透亮。低垂的夜幕犹如一缎醇厚的绸子,细腻,滑挺。又轻柔地裹在大地上,似一席薄纱,朦胧了万物。极目四野,一道道月光从天而降,宛若一缕缕青烟,冉着迷醉的香气,弥漫在这撩人的夜色中。

几声乌啼,激起了我的悠悠思绪。抬头仰望,云低雾迷的天空中泛着滚滚浪涛,汹涌,澎湃,像是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把繁星的光亮都猛吸进去。我这才发现,夜空是如此简单直白又深不可测。我疑惑,我好奇,我睁大了双眼,我瞪圆了眼珠,我想望的更深,更远。我把目光投进了漩涡,穿透了黑云,一路直行,抵到了苍穹的尽头。璀璨的星河在我身边静静流淌,如梦般,披上了华丽的霓裳。我遮着眼,望见了太阳,一个巨大的火球,光耀无比。我又用力努了努眼睛,在一片微小的弹珠中,费劲地找到了地球,啊!这就是众生的母亲,多少伟大诗人们歌颂的对象,我伸出了手,想触摸这神圣的蓝球,却怎么也够不到;我伸直了胳膊,想触摸这神圣的篮球,却还是怎么也够不到。我双手无力,我耸了头,我叹了气。看来,在无垠的宇宙中,人类只是沧海一粟,宇宙中的一瞬,是我们的永恒。

此时此刻,无数古今中外探索宇宙的勇者们在我脑海中浮现,纳粹德国发射的第一枚V-2火箭、1957年前苏联发射的人造卫星、加加林独坐在“东方一号”中的太空遨游、当“阿波罗”号降落在月球表面,阿姆斯特朗走出太空舱,隔空遥望着地球,是怎样的心情?是感慨人类的伟大还是叹息人类的渺小?那些在太空站工作的人们呢,每天面对无尽的星空,他们会感受到无尽的落寞么……?最后我得出了结论,如果我们注定只是宇宙中的一枚蝼蚁,被因果律肆意捉弄,那我宁愿做个唯心主义者——吾心即是宇宙。

万千思绪在我心头缠绕,想到伤心处,我的眼泪就像是春来化冰的山泉,流淌得畅快无比,杂草、石头、土坡,一并湍流急过,拦也拦不住。就在我悲天悯人,感极而悲者矣的关头,我的脑后被人重重拍了一掌,回头怒视,竟是熊霸这小子,

“马钱你干啥呢,撒个尿这么长时间,哟,咋还哭了,他妈的这就喝断片了?告诉你,今晚你跑不了,赶快解决完,弟兄们可都等得不耐烦了!”

我用力挤了挤眼睛,把眼中的液体夹带着眼屎一齐排出了体外,看着熊霸那张被酒精杀得如同猴屁股似的脸,这才如梦方醒,清醒之余还有些愤怒,要不是这帮犊子灌我这么多马尿,我会想这些有的没的么!我胡乱应声了两句,专心做起眼下的事。冷风袭来,我打了一个寒噤,拎着我的小兄弟抖了两抖,匆忙把裤子提上,回到了烧烤摊,端起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开始了下半场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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