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程铮倒完垃圾决定去篮球场。下一节是老张的体育课。
“程哥，来不来？”连着旷了两节课的卞岸朝他吹了声口哨。
程铮只是笑，摆摆手就走开了。
今天有个任务，走满一万步，不然回家没法交差。
楚迎笑来上体育课之前，想了很多上去要qq的方式，唯独没想到自己会像个跟踪狂绕着操场满圈走。
“你说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挽着楚迎笑的沈闲悄悄和她咬着耳朵。
楚迎笑脸一僵：“你还别说。”
程铮回头，嗬，竟然真的有人和他妈一样闲得会去逛操场。
他忘了在他妈妈的施威下他没抗住此刻也正闲得慌在逛操场。
然后他就听到了手环上刺啦闭合的声音。得嘞，回教室睡觉。
“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沈闲眼看他远走，才稍稍提高了音量继续咬耳朵。
楚迎笑思忖了一下，觉得没有：“走。”
“去哪儿？”沈闲一呆。
“继续跟着啊。”
沈闲瞅着前面楚迎笑的高马尾一甩一甩，没眼看。
但还是跟了上去在关键时刻推她上前。
当然明目张胆地跟是不可能的。楚迎笑趴在墙后，探头探脑瞧见程铮进了楼道，拐进走廊，紧接着进入教室，她永远跟在后面。
“你疯了！”沈闲眼睁睁看着她就要路过教室，接着拐进去，忙拽住楚迎笑的手惊愕地问。
楚迎笑诧异地回身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才缓缓抬头望向沈闲，眼神里有一丝莫名其妙，好像是在怪她打扰了自己的千秋大业。
是的没错，沈闲磨了磨后槽牙，她没看错。
这脆弱的姐妹情谊。
“不是，”沈闲没好气地小手指了指里面，“你表哥还在里面，你就这么进去？”
楚迎笑垂眸：“我没想进去。”
沈闲露出一抹假笑：“你没想进去你这脚往哪儿拐？”
“我向表哥问一声这帅哥叫啥名字。”回答者一脸无辜。
“……”沈闲撒手，“那你去吧。”
结果楚迎笑踌躇了三秒，又看向她，“你帮我叫吧，要不。”
……
沈闲认命地推开那扇门，眸子先锁定了前排那个看起来还挺和善的姐姐：“学姐好，可以帮我叫一下楚杉吗？”
不料那看起来很和善的姐姐瞬间变脸：“你谁啊。”
沈闲呆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是，他表妹的，同学。”
“等等，”学姐见状赶忙笑了一下，然后扭头朝教室后座喊，“楚杉，妹妹找！”
“谢谢学姐。”沈闲内心骂娘，表面上还是露出一抹微笑道谢。
外头的楚迎笑已经不见了。
站在后门发呆。
“瞅什么呢？”沈闲走过去，揽过她的肩膀。
楚迎笑没回应，还是看。
楚杉从后门出来，“看上我们班的人了？”
“第二组最后一个叫什么名字？”楚迎笑悄悄问。
楚杉有一丝不祥的预感，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新换的座位，“艹，程哥？”
楚迎笑瞪了他一眼，小声说了句：“你低调点！”
“不是吧大小姐，”楚杉崩溃，“你怎么能看上程哥呢？”
“你哪怕看上曹爷呢？”楚杉抚额。
“他前面那个？”楚迎笑嘴角一抽。
沈闲瞥了一眼那个笑得跟个智障儿童一样的所谓程哥，果然帅哥都有两面。
后来她看到更多程哥操作，才知道这都是正常流程。
但她现在其实挺能理解楚杉的崩溃的。
楚迎笑为这个问题跟他们battle了三年，确实这个今天的三个人也都没想到。
“两个智障，为什么你就能看上那个最傻的？”楚杉奇怪地看了一眼楚迎笑。
楚迎笑摆出假笑，“要你管。”
回到家的楚杉还是没忍住给表妹发消息。
我是你爹：不是吧不是吧你真的看上程铮了？？！他虽然是我们班的班草但他但他但他……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他不举？
我是你爹：……你够狠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程峥谈过恋爱吗
我是你爹：没，他和曹寅一块儿玩，就没分开过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哦……爱好男是吧
屏幕前的楚杉一噎，正巧五人群“皇位继承人”在闪烁消息，他戳进去一看，主人公正在和“女主角”调情蜜意。
真是一段孽缘。楚杉想。
但很可惜，曹寅有一双善于发现盲点的眼睛。
他在第三次偶遇楚迎笑，是陪同程峥偶遇楚迎笑之后，就去找明显是一个楚字写出来的楚杉问了个清楚。
“所以楚迎笑是你表妹，而你表妹看上了程峥这个傻子？”曹寅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微笑，问道。
正巧是午休，程峥一个人去了食堂吃饭，这个傻子回来时还有一点惊魂未定。
楚杉回头看他一脸刚被登徒子轻薄的神情，似懂非懂地问：“清白已失？”
程峥无语地看着他们两个看好戏的模样：“上次那个小学妹你们是不是认识？”
楚杉忽然一愣，转头质问曹寅：“你他妈怎么知道我妹姓楚还确定她是我妹妹？”
曹寅有一点点惊讶地看着他，语气里还带着那么一点不可思议地开口道：“你居然发现了？”
……楚杉咬牙切齿扑向曹寅。
啧啧啧，程峥有些后悔没带上手机拍下这曼妙的时刻。
正看着戏，忽然手表“叮”的一声，他的微笑一凝，糟糕，今天还差一千步。
还好最后一节体育课。
程峥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继续看戏。
“所以楚迎笑这个小兔崽子老早就加了你的QQ甚至你们还聊了起来？”楚杉被白“揍”一顿，难以置信地反问，“然后还在我跟前装傻套情报？”
体育课上，程峥懒得听楚杉和曹寅跟小学生一样的拌嘴，双手插兜，谁也不爱，自顾自逛起了操场。
这次换足球场。
足球场上，有几个初二的班级和他们一起上体育课，程峥低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谁没到？”体育老师中气十足地问道。
“楚迎笑！”沈闲答道，“她被班主任叫去准备运动会开幕式了。”
程峥愣了愣，昨天小姑娘确实跟他提过这一茬，还在抱怨不知道跳什么舞。
他忍不住笑了笑，想到女孩子此刻可能正一脸怨念地在电脑桌前搜着琳琅满目的歌舞曲的样子。
语文办公室里，楚迎笑和班主任把列出来的计划又一个一个划掉，最后只剩下一个广场舞。
楚迎笑眨巴眨巴眼睛，决定把决定权交给班主任。
“那就这个吧，”班主任鼠标滑了滑，定在那个“最简单易行通俗易懂还格外好看的广场舞 适合初高中学生运动会版本”的视频下面。
震惊，某校初中生运动会竟发生这样的事…
楚迎笑点开视频，和班主任共同欣赏了那曼妙的舞姿，在班主任欣赏的目光中，她带着压力和对标题党的痛恨接下了这个任务并回到教室。
当然还讨论了服装和练习舞蹈的时间，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下课了。
沈闲凑上去，她和楚迎笑隔了两个房子一起长大，楚迎笑一个眼神她都知道接下来往哪儿走，就这，准是广场舞。
一问，果不其然。
“同学们，”楚迎笑把舞蹈拷到电脑上，“今天晚上回去可以练起来了哟。”
底下一阵哀嚎。
很难得的，楚迎笑和沈闲拉着手一起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正对上了一向拖堂晚放的表哥楚杉。
和楚杉的朋友们。
比如程峥啊，曹寅啊，没了。
“表——”沈闲正想和他打声招呼，却被楚迎笑一手拉走，一声表哥拖得老长，“哥再见。”
“怎么了你这是？”沈闲奇怪地小声问她。
楚迎笑咽了咽口水，有一些僵硬地说：“我看到，看到......”
“程学长？”沈闲接话。
“对对对呀。”楚迎笑继续向前走，还加快了步子。
“他不知道你是哪个你慌什么？”沈闲想了想，楚迎笑的QQ是问她的邻居程峥的同学要的，就目前来看程峥明显只当她是个健谈的网友，根本没什么好避开的。
这样想的沈闲在晚上也是这么对楚杉说的。
获楚杉白眼一枚：没谈过恋爱的人就是不懂这些小年轻。
身为孤寡老人十余年的沈闲觉得有被内涵到。
憋了一肚子气的沈闲忽然收到了楚迎笑的消息轰炸：“怎么办！！！他说他知道我是哪个！！！”“他有我照片！！！”“他还说今天放学的时候看到我了！！！”“丢人丢大了！！”“我哭了......”......
99+。
“那你回复了吗？”沈闲深吸一口气，慢慢静下心来打字。
“还没。”对面秒回。
看得出似乎还处于惊魂未定中。
“你就说不好意思丑到你了。”沈闲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
过了半晌，对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沈闲知道这是又聊上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第二天的阳光如约而至。
楚迎笑伸了伸懒腰，昨天她和程峥的交谈很愉快，以至于她多花了一个小时完成回家作业。
噢，这该死的爱情。
楚迎笑边走边想。
然后抬头就看见了太阳。
严格来说，对于经常第一个到达教室的程峥来说，能在这样一个明媚的早晨遇见喜欢赖床的楚迎笑，确实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
他知道小姑娘只会抬头瞧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带着一张或许已经红透了的脸径直走向教学楼，用上比平时快上三陪的速度。
但这一次他猜错了。
是比平时慢五倍的速度挪在他后面。
程峥想了想她们班主任的脾气，决定走快一点。
“呜呜呜铮铮今天在我前面走得好快啊呜呜呜，”楚迎笑一到教室就哭丧着脸奔到沈闲怀里，“他是不是嫌弃我了呜呜呜......”
沈闲把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不哭不哭，可能他就是有急事儿呢是吧。”
那厢教室里的程峥从书包里掏出早读的课本，昨天说好第一个到教室的曹寅不见踪影，程峥嘴角扯了扯，就知道不能信这小子的鬼话。
他和往常一样翻开《青年文摘》，一边翻页，一边拿荧光笔在知识点上涂涂画画。
楚迎笑跑过来的时候，正看见阳光透过有一点点脏的窗户，折射到男孩的脸上，有一点耀眼，男孩正认真地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好多个早晨，都是这么度过的。
只是被当成风景的人自己不知道。
正午的时候，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
果然拖课了，楚迎笑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被沈闲看到忍不住摇了摇头。
丧心病狂啊，这该死的爱情。
“你放心，这次跑着去食堂也能等到初三放。”沈闲肚子空空，步子也迈得小了。
果不其然，刚下楼，才走到桥旁边，就瞧见乌泱泱走过来的初三生从最前头的教学楼下来朝向食堂气势汹汹。
楚迎笑也就一转头，在人多的地方她腿就止不住抖，但是还是被她找到了人群中也格外亮眼的一米九三人组——程峥，曹寅，楚杉。
彼时程峥一身校服不好好穿，非得七歪八歪，曹寅和他说话的功夫一个眼神就瞥到了瞧过来的楚学妹。
他笑：“看看，看看，人眼巴巴望着你呢。”
程峥双手还是插着兜，闻言望过去，眼神有些飘忽，嘴角也禁不住扬了扬。
楚杉来了个楚式微笑。
说起这个，还要从楚迎笑的妈妈开始。
阿姨虽然生了个不省心的女儿，但是好在女儿在家里唯一怕的就是她了。每次阿姨露出这样的微笑，就意味着楚迎笑不是洗碗就是写作业。
后来楚家人就称其为楚式微笑。
楚迎笑红了脸，又忽然煞白煞白，撒起腿就跑了。
可见楚式微笑的威力。
食堂，沈闲坐在楚迎笑对面，撑着脑袋有一些费解地问道：“你跑什么呀？以前也没见你有多怕你哥啊？”
楚迎笑抿抿嘴，一双杏眼中盛满了真诚：“我是不怕他，但是我怕我妈呀。”
那边楚杉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把筷子一放：“所以你上次一个人下去吃午饭，回来就一副被人调戏过的样子是因为我妹偷窥你吃饭？”
程峥把黄瓜挑出来放他碗里：“好好说话，怎么是偷窥呢？”
“......”楚杉看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曹寅，“你不管管？”
曹寅接了块鱼肉，慢慢悠悠回了句：“管？怎么管？管什么？孩子长大了，知道出去拱白菜了。”
“啪”筷子被放下，程峥拿起盘子就走了，“我吃完了。”
就是声音听起来有一丝微小的颤抖。
如果数着假期的话，运动会结束就是国庆，然后就是圣诞节，完了以后就是元旦，然后期末考试就是放寒假了。
楚迎笑怕冷，早早就戴上了围巾，也不忘记让程峥也注意保暖。
程峥当然不听，堂堂男子汉如果畏寒岂不是让人笑话，这就像妈妈觉得你冷一样，很显然这不是你要听不听的问题。
是你敢不敢不听的问题。
第一个套上冬棉袄的程峥理所当然地成为整个初三年级最亮丽的风景线。
“程哥，怕冷啊。”楚杉朝程峥吹了声口哨。
曹寅站在一旁，没像往常一样跟着调侃，只是拿胳膊肘捅了捅一件棉袄敞开穿的程峥：“前面那男的旁边是不是小学妹？”
程峥收回那只为了报复在楚杉身上“为非作歹”的手，闻言望去。
嗬，某个自称好好学习的学妹正笑得跟个花儿似的站在一个小屁孩旁边。
那小屁孩长得还挺正气。
程峥的脚停住了，没挪窝。
楚杉也看了过去，“咦”。
“那个好像是他们班第一名。”
曹寅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衣领问道：“那个常年拿年级第一的臭小子？”
“对，”楚杉回忆了片刻，斩钉截铁，“叫沈闲。”
“噗嗤”，曹寅忍不住笑出声来，“怪不得语文次次重默，就这记性？”
楚杉极不服气：“那你说，这小子叫什么？”
“陈一。”沉默到现在的程铮忽然开口，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地。
像个倔强的青铜。
曹寅和楚杉脑子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但那天对楚迎笑来说是个大喜的日子。
沈闲告诉她，她的心上人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脚步一顿，这一顿是对她死心塌地数月来最好的嘉奖。
这样的欣喜足以支撑她在没有回应的暗恋里再爱一个学期。
楚杉把原话带到。
程铮愣住了，他脑子里满是那句“没有回应的暗恋”。
有问题就要问清楚，程铮回家就去咨询老道的妈妈。
“如果有个男孩子来追你，”程铮在斟酌字句失败后决定用角色带入的办法，“你觉得他性格很好，很聊得来，但是他觉得还不够，你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回应，才算是回应……”
程母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不动声色地看着儿子微微发红的耳梢。
“回应？”程母发问，“我喜欢那个男孩吗？”
“不……不知道。”程铮磕磕绊绊。
“不知道吗？”程母无辜地反问，“你会和不喜欢的人很聊得来吗？”
程铮感觉自己掉进了陷阱。
“会啊。”他理直气壮地说完就起身回了房间。
对着电脑继续发呆。
电脑屏幕上是qq登录界面，停在输入密码的那一帧。
留给程铮犹豫的时间其实不多了。
“这周三班主任要去市里参加活动，”班长站在讲台上，“所以我们班委经过讨论决定，这次的班会课，我们，包！饺子！”
底下一片欢呼。
“耶！”楚迎笑没忍住，眉眼弯弯，“那我们溜过去玩吧，正好活动课。”
瞧瞧，瞧瞧，这没嫁过去就一心想着夫家的人，要是真嫁过去了那还得了。沈闲心想。
那天包饺子的活动开的很热闹，隔壁班也来蹭了锅。
但留给楚迎笑的似乎只剩下那一碗程铮亲手包的蒸饺子。
没来得及吃，就被起哄的人群一抢而光。
只留下三只可怜兮兮没下锅的生饺子。
回去楚迎笑就发了动态：最好吃的饺子
但这三只饺子并不能安抚楚迎笑的失落。
她混在不属于自己的圈子里，被人用各色的眼神打量着，或许是好意的。
楚杉难得像个哥哥，曹寅请了假。
沈闲不好打扰她和程铮，走开去。
程铮站在桌旁，手里是开花的饺子。
然后楚迎笑选择自我毁灭。
她表白了。
“任何没有迹象的表白就像一个炸弹，先把自己炸死了。”
楚式名言。
送给楚迎笑自己。
程铮落荒而逃，那之前他想起了自己那天理直气壮的答案，他交上了自己的答卷。
沈闲有些担心她，却被楚杉阻止：“你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没过两天，楚迎笑笑着对沈闲说：“我把他删了，换个学长。”
“这个太难了。”楚迎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沈闲当然不是那种上纲上线的人，她挽过楚迎笑的胳膊：“那就换一个。”
那之后，在程铮毕业前，他们又见过数不清的面。
楚迎笑每次都面无表情地走过。
沈闲帮她看了一眼程铮，很巧，程铮也是。
比如，程铮毕业前在学校的最后一次考试。
在那条长长的，通往食堂的二楼走廊。
楚迎笑和程铮都偏着头和身边的人笑着讲话，此时沈闲和楚杉眼神对上，又无奈地撇开。
“这两人可真默契。”楚杉感叹。
曹寅搭上楚杉的肩，并肩走出了教室，才开口：“铁树开花了。”
“可惜秋天到了。”
曹寅低头看了一眼接话的沈闲，觉得颇有几分道理，“那依你看，我们可以做点什么？”
“嘘--”沈闲让他们俩凑近一点，“……”
程铮毕业后的第一次返校。
楚迎笑是体育课。
两个人站在站台上，这是运动会领导们坐的地方。
忽然沈闲指着外面大喊一声：“程铮学长！”
楚迎笑下意识猛的一回头，是他们班的几个学姐，手里拎着奶茶。
“你无不无聊？”楚迎笑脸色一冷。
沈闲和楚迎笑相识多年，自然知道她没动火。
“现在人都走了，”沈闲朝着她走近，也和她一样背对着操场，手倚着栏杆，“说实话呗，笑笑。”
“你是不是还喜欢程铮学长？”
等了挺久的，等来楚迎笑一声长叹，“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他拒绝了我，他走了。”
“他把我当备胎，这些不都是你们和我说的？”
“那你转身？”
楚迎笑转过身，知道是假的，但还是挺开心的，然后她看到那件熟悉的校服，外套敞开着，耀眼的红色记号。
“一起逛逛操场吗？”程铮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天的夕阳格外红。
男孩和女孩的身影被拉的很长，身后是好奇的学弟学妹们，和摇曳着的桂花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