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以陆焉识和婉瑜的爱情为主线,介绍了富家子弟陆焉识在家庭安排下娶了恩娘为了保护自己地位而为他选择的冯家侄女冯婉喻,经过多年的磨难生活,渐渐地明白了婉瑜对他的爱,最终,随着一腔热情和幡然悔悟的到来,最懂他的婉瑜却失忆了的曲折爱情故事。
文章采用交叉时序,从陆焉识年轻时的生活和西宁改造同时进行着两条线写,除了将他年轻时候留学的大度开放、自由洒脱和当下艰苦的改造生活做对比,还将他对婉瑜的感情在他的人生轨迹的变化做了梳理。
故事主要情节为:主人公陆焉识优越家庭被安排结婚后为挣脱束缚而选择留学国外,回上海后社会动乱加上得罪人而远奔重庆,期间有了和重庆女子韩念痕的故事。再次回到上海时,不得不与霸占民产的人做斗争(结果恩娘死、老太太校长帮忙),解放后因思想言论被抓并判的无期转移到西宁改造、改造中和少年死刑犯梁葫芦的事,为看女儿的演出用手表和邓指做交易,改造过程中思念婉瑜逃跑,但为了家人安全还是选择自首,河北干事的报复导致老陆绝食,身体不适遇邓指并参与到邓指的家事中(毕队长和颖花儿她妈),之后被释放回上海时婉瑜已失忆,回家后的角色和地位(老佣),为给婉瑜找回忆不惜买老宅直到婉瑜去世、最后失踪。
文章的文字没有特别优美,但让人着迷的黑色幽默确实最大的特点,说什么让人联想到什么比优美的描写好一千倍,好的作者写出来的文字没有多么悲情、苍凉,所有的情感都于读者的浮想、挖掘。
这让我想起了余华的《活着》的结局:最后,福贵买了一头要被宰杀的老水牛,也给它取名叫‘福贵’,一个人平静地生活下去。他说,‘我是有时候想想伤心,有时候想想又很踏实,家里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亲手埋的,到了有一天我腿一伸,也不用担心谁了。我也想通了,轮到自己死时,安安心心死就是,不用盼着收尸的人,村里肯定会有人来埋我的,要不我人一臭,那气味谁也受不了。我不会让别人白白埋我的,我在枕头底下压了十元钱,这十元钱我饿死也不会去动它的,村里人也都知道我死后是要和家珍他们埋在一起的。’从他的叙述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这样尝尽人生百味的老人,在晚年对生命的那种平静、自然。
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改造的过程无疑是痛苦的,加上那种无期给他带来的是彻底的绝望,如果你提前知道剧情你会觉得通篇可能是讲一个老死刑犯痛苦的改造和对早年爱情的遗憾后悔,最后觉得人生蹉跎无望的故事,这就上了作者的当了。
文中有说不尽的幽默,既不是对生活的调侃,也不是对岁月的无奈,比如,老几身体不适在场部医院时,有这样一段,“这时老几感到一股蒜味凑近了他。谭队长凑在老几面前观察他。蒜味里还有韭菜味。谭队长的老婆中午给他包皮了韭菜馅饺子,要不就是摊了韭菜糊塌子。老几想到陆家五代上海人,到老几这一代都没人吃过蒜,吃蒜是从老几这里开端的。老几此刻没有想到一直没有胃口的自己,食欲会被谭队长嘴里消化过的大蒜和韭菜刺激起来。他仍然闭着眼睛,带一点恭维的微笑对谭队长三寸之外的脸说:“谭、谭……谭队长,队、队长夫人给你包皮、包皮韭菜饺子了?”那蒜味一下子就远了。“老东西,吓我一跳!以为你死了呢!”谭队长说,声音如释重负,带着笑意。“那你为啥不睁眼?”,“睁、睁、……睁不开。黑、黑、黑久了,就见不得亮了。”老几还是那个文雅淡定的结巴。”
这样的”段子”在文中到处都是,妙趣横生。
看到最后才感觉作者的所有用心都凝聚在了一个点上,陆焉识对婉瑜的感情:从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同情(受恩娘压迫、受制度压迫),再到后来的醒悟,以及最后的无法割舍的爱。
结局回到了开头,懂他的人、认可他的人始终只有婉瑜,只是开始的时候是他不接受传统、不接受束缚,婉瑜默默的爱他;后来当儿子女儿不接纳他、不理解他的时候,还是婉瑜,一个失忆的人还是在暮年生命将至的时候给了他归属感,妻子的爱是绵绵不断、恒久不变的,只是变了的是陆焉识对这份感情的自我理解。
冯婉喻死前和陆焉识说了几句悄悄话,是让我感动的一部分:
妻子悄悄问:“他回来了吗?”
丈夫于是明白了,她打听的是她一直在等的那个人,虽然她已经忘了他的名字叫陆焉识。“回来了。”丈夫悄悄地回答她。“还来得及吗?”妻子又问。“来得及的。他已经在路上了。”“哦。路很远的。”
婉喻最后这句话是袒护她的焉识:就是焉识来不及赶到也不是他的错,是路太远。
冯婉喻死后,陆焉识失踪了。
书的最后一句话是:“他把他的衣服带走了,还带走了我祖母冯婉喻的骨灰。”
看完了书,我又去看的电影,演员的演技是毋庸置疑的,陈道明就是合适,而且我感觉电影《活着》里的巩俐特别适合年轻的婉瑜。无奈剧情改动太大,看了一半真的看不下去了,就让那份感动留在我自己构建的影响里吧。
有人说“先看原著再看电影。因为事先观看影像,会剥夺在大脑里把文字变成影像的乐趣”,是很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