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有一滴血在慢慢移动。
纯白色的房间,一切都是白的,薛之凯还有点懵懂,他睁开眼睛,发现那不是血,而是一个人,一个穿红色衣服的护士。
“我在哪里?我还活着?”薛之凯开始回想。他想起自己得了肺癌晚期,因为抽烟太多,他想起自己参与了政府的一个冷冻计划,这是在一万个病人里面被抽中的名额,他想反正都是一死,不如试一试,看看这个冷冻人计划到底靠不靠谱,或许在几百年后,发达的医疗科技能治他的病。
在被送入冷冻实验室之前,他记得姐姐抱着他哭了,姐姐嘶哑的声音:“阿凯,再见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经过这么一回忆,薛之凯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还活着。
这时候,红衣护士走到他身边,这位护士小姐长得有点像林志玲,眉眼之间涌动着温柔,声音很甜:“先生,您醒了啊,欢迎来到公元两万年。”
“什么,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吗?”薛之凯大惊失色,说:“那么我的病…我的病…”
红衣护士笑了,说:“肺癌这种病,在我们现在就像从前的牙疼一样,非常简单,我们已经替你注射了特效药水,所以您已经恢复正常了哦。”
薛之凯摸了摸胸口,伸了伸腰,果然,他感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以前的疲惫和疼痛完全消失了。
薛之凯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他发现护士的胸牌上面的名字是Z,笑着说说:“这位Z小姐您好,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约你喝个咖啡呢?我想了解一下,现在到底发展成什么样了。”
Z小姐想了想,展颜道:“好吧。”
离开医院,护士Z小姐带他上了一个银色的飞碟,倏忽一下,便来到了咖啡馆。这个咖啡馆的建筑造型很简洁,就像麻将牌一样,噢不,薛之凯仔细一看,这就是一个麻将牌,上面还有三个圆圈,他们的飞碟就飞进了中间一个圆圈,到了里面的房间,坐了下来。
薛之凯疑惑地说:“我小时候打过麻将,这房子怎么是个三筒?”
Z拨了拨她的金发,漫不经心地说:“哦,我们现在的小区设计都是这样的,以144栋麻将牌建筑为一个小区,这样比较好找,这一套系统是我们的地球总统设计的,总统是个中国文化爱好者,如今,我们的科技发达了,人们可以活一万岁,地球为了解决人口问题,比以前大了十倍,我们这个土壤是可以充气的,每隔一百年会打一次气。怎么样,咖啡好喝吗?”
薛之凯喝了一大口,这咖啡口感十分滑爽,就像是带着奶香的丝绸在口 中滑过,他忙不迭地说:“嗯,好喝。中国人呢?中国人到哪里去了?”
Z说:“中国人在上一次宇宙大航行中,去了类地行星阿尔法23,那个星球比这里还要更美。你可能是这个星球唯一的中国人了哦~”
这时候薛之凯打量起Z,笑着说:“不过你长得还真像我喜欢过的大明星,不瞒你说,我的梦想就是有这样一个女朋友。”
Z咯咯直笑,连连摆手说:“你说笑了,我才2000岁,我们规定5000岁之前,都不准谈恋爱的~”
薛之凯眉头一皱,心想:“这是什么规定,这个总统有问题啊,都公元两万年了,还这么专制的嘛~”
薛之凯怒拍桌子,说道:“有时间不谈恋爱,要这么多时间何用?那你们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我很好奇。”
Z挑了挑眉毛,不以为然地说:“星际旅行啊,很多人都去星际探索…”
薛之凯一想,也对哦,一万年时间在地上是很长的,可是到了天上,到了宇宙间,一万年很快就过去了。
可是不准谈恋爱…这规矩就有点荒谬了。他站起身,把口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说:“我要去找你们总统。我让他改了这规矩,回来我和你恋爱。”
Z樱唇微启,阻止道:“这不行啊,总统府机关密布,不小心触发了机关你会死的。总统戴着面具,身份很神秘,大家说可能是一只猴子。你还是别去了,我可以等你三千年的~”
第二天。
薛之凯坐公用飞碟来到了总统府,向守卫告知来意。两名守卫说:“您要等一等,容我禀报一下。”
薛之凯笑了,说:“都什么年代了,还禀报?我们那个年代都有电话、对讲机,甚至微信了。”
守卫忙说:“我们历史上说,古人都用微信,但这软件有毒,让很多青年荒废时间,所以我们后来都禁止使用微信。”
薛之凯耸耸肩,等了一上午,没有回信。他只好绕到边门,这里修竹茂林,好一片静谧的所在,他见到边门上有一碑,碑文上面是两个繁体字。
这还是篆体字,薛之凯鉴别了一下,随口说:“万岁?”
这时,边门竟然缓缓开启,而且里面有数十道门全部开了,里面曲径通幽,他信步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密室。
屋子里传来古筝的淙淙之声,这猴子还会弹琴?他满腹狐疑。
他走到门口,一位穿着汉服的琴师摘下面具,向他看来。
竟然是一名中国女子。
这张脸既陌生又熟悉,既热烈又冷艳,这张脸是他梦中所见,也是他失落已久的。
在没有见过之前,他无法想像出未来的恋人模样,在见过之后,这就是他的爱人模样,并且是世间唯一。
她的脸有点方,眼睛不够大,头发有点硬,表情有点生涩,眉毛有点稀,鼻子不够挺,然而这些组合在一起,却成为美得不可方物的美人。
女子说:“你来了。”
薛之凯一下子明白了,心里想:你这么安排,原来就是想等一个中国人,只有中国人才能看懂汉字,破解机关啊。
薛之凯说:“我来了,我也不会再走了。”
女子说:“没有爱情,要永恒又有何用。”
薛之凯笑了,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